大日跃升,金光万丈。
那最初的一缕,亦是最盛的一缕,披在江离之身,映的他恍若神灵。
可世上何来逆天之神,自人群之中走出,亦为万民出掌的江离仍是人。
是逆天命而来的人族。
在万众瞩目之下,气血烟霞遮蔽满城的江离寒声吐出两个字:“封城。”
本欲刨开碧血丹心,力挽大厦之将倾的宁采臣惊喜的望向江离:“江兄弟,你回来了!”
江兄弟。
能让宁采臣称兄道弟,还自称教授自己师尊剑道。
令狐逍的酒意一下子消散无踪,手中长剑一展,转过身去,对本是群情激奋,以长安金刀门为首的江湖儿郎朗声道:“诸位,令狐逍所言,可能入耳?”
那位方才拔出金刀的金刀门门主抱拳道:“令狐兄弟乃是夏侯剑神亲传,方才又为我长安百姓出剑,所言之事,我等自当遵从。”
“遵从不敢,便是要遵从,也该听从江师之言。”
令狐逍肃穆道:“虽吾师有言,江湖庙堂,两不相干,可各位方才也看到了,庙堂之高,却尽是些妖魔鬼怪,牢狱之中,更是不知几多人冤死。
故而令狐逍在此,以吾师之名,请各位从江师之言,封城长安!”
“这..”
金刀门门主迟疑道:“虽然我等方才,亦是承蒙其恩,可是此人到底来历不明,当真可信吗?
令狐少侠称呼此人为江师,却不知此人和夏侯剑神,是否相识?
我等倒是无所谓,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可若是因此连累了夏侯剑神,连累了长安万民,却是万死难辞其咎。”
“何止熟识。”
令狐逍神往的望向那一袭衣衫,缓声道:“当初吾师之所以能够堪破数十年都无法踏破的知见障,除去那一场不为人知,有所执的出剑之战外。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江师。
吾师为剑道划分的剑道五境,就连他在一年之前,闭死关之前,也不过踏足四境半罢了,剑败群雄之时,更不过跻身三境重剑无锋。
那他又如何能够如此清晰,不曾有一刻行差踏错,一步一个脚印在剑道之上高歌猛进?”
金刀门主咽了口口水,涩声道:“令狐少侠的意思是?”
“没错,这剑道五境,乃至练剑之法门,悉数是由江师传与吾师尊。”
令狐逍肯定了金刀门主的猜想。
“故而,师尊曾言,凡愿承他为师者,必不忘本源,凡遇江师,当如见他。
甚至于,可以听从江师之言,逾越师门规矩。”
金刀门主张了张嘴,这是何等的荣耀。
夏侯剑神是谁。
自从当年剑败群雄,传剑天下之后,那便是实打实的武林神话。
何为神话,奉若神明是也!
江湖风流若有一石,那剑客便占去其中八斗。
而独占八斗风流的剑林,如今大放异彩的重剑门,飞仙道,心剑道,无一不奉夏侯为师。
若见江离,如见夏侯,甚至可以逾越师门规矩,那简直无异于可以调用整个江湖之力。
金刀门已然可以聚众三五百人,但不过江湖一隅之地,整个江湖之力,便是庙堂也该动容。
毕竟今世,乃是实打实的乱世。
王朝之亡,大抵起于草莽揭竿。
“无怪乎能让少主冒如此奇险。”
那位曾为宁采臣仗义执言,堪称把控长安命脉的富家翁张流踏步走出,缓声道:“奉少主之令,九州各地,张家分支,悉数听从青衫少年江离之命。
底线是....无有底线!
王门主,无论你所代表的长安武夫如何,我张家的私兵,必会听命行事,封锁长安。
我劝你好好想想,方才那沐猴而冠的长安知府所言,还有那代表庙堂之上的国师分身,都已然揭示了许多。
若无江离,长安万民,万不存一。
这不是乱世,而是亡国之相!”
土生土长于长安的金刀门主,虽然从未出过长安,但他也不是傻子。
能够做到一城武林执牛耳者,除去方才挺身而出的勇气,亦必有足够的大局观。
乱世将至,武林神话所代表的武林,兰溪张家所代表的商界,还有走遍九州的大家宁采臣共同的联系。
那位少年代表的东西,足以让他的态度左右天下局势。
他若说出封城。
金刀门主浑身颤抖。
“这是一场豪赌。”
金刀门主咬牙。
赌桌的两边,一边是昏庸腐朽,以妖为国师,豢养人为血食的王朝,一边则是武林商界天下口舌交汇的弱冠少年。
平心而论,哪怕那少年覆压一城,气血漫天,但若真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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