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凡人。”
逆流而前的令狐逍,剑尖直指。
世上剑客,若能心无旁骛,舍剑无外,便是不通剑招,大抵也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
可世有超凡,江湖难容巨蟒。
被普渡慈航掠去血肉,以妖力跻身的尼姑,早已然算不得人了。
也许是有了兴致,也许是被天象吸引,尼姑的体内,有意识复苏。
那姣好的面容之上,却是淡漠如同神佛一般的神情。
“敢言逆势而行?!”
言语之间,尼姑抬起手掌。
江离目光闪动,看的明明白白,那白皙的柔荑之前,有三寸无形之光。
妖力,妖力!
哪怕是不足十一乃至不足百一的法力,那也是超凡。
便是普渡慈航法力是寻常法力,也能有一十二万九千六百之力,何况能称为万足天蜈,成就法相之境,法力又怎会如此简单。
一元法力,可以搬山填海,哪怕是寻常山峰,那也是人身不能想象。
一柄寻常之剑,一个寻常之人,仅凭超凡之心,如何创造奇迹?
江离心有不忍,不想见令狐逍剑折道断。
青年仗剑高歌,心已超凡,他既然带来了此世所未有,那就该做出改变。
但下一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时,发生了。
令狐逍剑尖与无形光罩相撞,而后,只刹那之间,其剑尖上挑,一瞬之间,刺出七十三变。
“夏侯剑法,破气变!”
尼姑神色一变,竟然认出了令狐逍的剑法,欲要收手,却已然来不及了。
剑是凡剑,人是凡人。
凡人持凡剑,刺破三寸妖力,穿透尼姑手掌。
而后,剑客撞肩挺剑,生生插透尼姑咽喉。
“少看不起人了。”
令狐逍打了个酒嗝,晕乎乎的说道:“虽肉眼不可察,但却真实存在,凡存在,就有迹可循,就无不可破之。
两年前,家师败天下群雄,传剑天下,封剑退隐,终至木剑无俦,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威能不减之境。
但即便如此,也需手中有物,也要施展剑招,仍在桎梏之中,难至无剑无招的剑道至境。
吾师言,他要出剑斩却神魔,若不真真做到那剑道之神,便是天方夜谭。
闭关一载,以天下所有剑招刀招,一切种种,所有招式为熔炉,练出夏侯剑法,化繁为简,取天下所有招式,破去所有招式。
而总合天下招式之能事,以近乎道者,便只有这一招,破气之变。
这一式,是最后的一式,是技之绝巅,若能将这一剑化去,那就是剑道五境,无剑无招。
师尊说这一式,可称四境半。
以凡人之身,可破去超凡之气。
我要是没记错,师尊和我说,他一年前初试剑之人,就是当朝国师,普渡慈航!
怎么,妖魔大世之中最强横的妖魔,也会被凡人所伤,居然也有脸说凡人不可逆势而行?”
被令狐逍捅穿喉咙的尼姑双眼闭合,令狐冲拔剑而出,随手一甩,却发现剑身平整,其上无有一滴血珠。
远处齐齐奔向而来的尼姑之中,又有一人,眼神之中,多出一抹灵动,不再似牵线木偶一般,盯着令狐冲,寒声道:“独臂夏侯,的确是人中龙凤,有逆天之资。
可时过境迁,他能破去法力,能刺穿金身,可他能剑斩天地吗?
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收了一个徒弟,剑道也有了传承。
传剑天下,谓九州剑主,夏侯得天独厚,能够以天下剑客为枝丫,才能统合天下剑招进而统合天下招式,悟出这一剑。
本以为这门剑法,唯有他才能学会才是。”
“我可比不了师尊。”
令狐逍笑道:“我只有在醉酒之后,才能勉强使出夏侯剑法,也只有方才起剑之时,才算是第一次用处了破气之变,算不得真正跻身这四境半的剑道。
换句话说,我只能比得上一年前的师尊。
一年前,你就伤在我师尊手下,为何你这个手下败将,会以为一年之后,师尊毫无进展呢?”
尼姑,或者说普渡慈航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她厉声喝道:“因为大势在妖,妖魔横行,才是天经地义。
逆天而行,还想与天地合?
死!”
尼姑踏步前冲,妖魔之道,毫无章法,自然也无有招式。
可横冲直撞,亦能无人能当。
令狐逍哂笑一声,低声道:“今日当真是醉了。
那便,一醉到底罢!”
少年旋剑再斩,步醉而目明。
剑心通明。
江离望向身前的少年,心中感叹,夏侯当真是找了一个好徒弟。
出剑的令狐,虽然饮酒近醉,可心却清明一片。
这当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唯有醉酒之时,才能更近本心。
无论其学什么,都该是一等一的良才,尤其适合夏侯剑客悟出来的穷尽招式之能变的夏侯剑法。
唯心不易,对以万变,令狐逍学剑未必有三载,却已然能够摸到夏侯这位剑神一生积蓄爆发的剑道四境再半。
妖魔大世将至,也正是因为这些大材,才能够让风雨缥缈的人间,还能够苟延残喘。
“以凡人之身,却能悟出可杀超凡的剑招。
夏侯,三年不见,你可当真是给了我太多惊喜。”
江离呼出一口气,亦快步走出人群。
令狐逍的剑,到底太过勉强。
被普渡慈航操纵的,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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