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乃是人心,而世间并没有人心所向这种事情,讲究的还是证据,除了证据那便是实力,谁的实力背、景越强大,谁说的话就越有力量。
玉玄门力弱,玉玄门虽然有一位高手,但高手也不过是位西晋客卿,又怎么能和西晋国师和楞严寺分庭抗礼?
老者冷冷盯着结束讲述,退回去的赵伶儿,沉默片刻后,忽然极为怪异地沙哑笑了起来,显得格外、阴沉:“当日我也在草甸之上,依你的说法,西晋骑兵未及时参战,岂不也有老夫一分责任?岂不是说我也冷血自私?”
赵伶儿抬头静静看着她,眼眸里满是坚毅神情,说道:“晚辈当时并不知道老先生也在草甸之上,至于西晋骑兵没有及时救援与老者有没有什么关系,晚辈自然也不知道,有没有责任是不是冷血,那都是需要老者您自己判断的事情。”
场间一片大哗,没有人想到这位玉玄门女弟子,竟然有勇气当面直指老者,有些人隐隐敬佩她的勇气。
老者瞪着赵伶儿暴怒喝道:“黄口稚作一派胡言乱语!为推卸责任竟敢颠倒黑白,构陷西晋和老夫!老夫我疼惜晚辈,本想放你们一马,稍做责罚便罢,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心术不正,那就休怪老身替你家师傅教训你们一番!”
雅秀瞪着她,毫不示弱说道:“这么大年纪了还撒谎,你才是老不知羞!”
老者怒极反笑,重新坐回椅中,沉默一言不发,只是等着最后的结果。
北羌代表沉默无语,他轻抚自己头顶的雪白发丝,在心底深处幽幽叹了口气,对身旁老者有些不悦,又有些拿她没有办法。
先前双方争执,玉玄门弟子们的指责极有分寸,只是针皇家的骑兵,而没有涉及老者及楞严寺众人,偏生这老者竟是不死不休主动跳了进去——她在用这张老脸逼西晋表态——若自己稍后的决定偏向玉玄门,等若相信少女们的说法,承认德高望重的老者老者贪生怕死甚至心存借刀杀人的恶意。
西晋与佛宗关系亲厚,隐在身后的不可知之地千年以来互通有无,虽以道门为尊,却是互相扶持,在俗世里,西晋更需要王族的誓死效忠及供奉,别说如今双方都只能叙述当日之事,没有什么证据,即便玉玄门弟子们拿出了证据,代表愿意为了表面的光明正义惩处骑兵,但此时此刻,为了保全老者老者这张老脸,他也只有选择相信那名统领的说法。
“楞严寺与玉玄门之间的仇恨,竟已然积累的如此之深?”
代表大人默然思考片刻之后,望向场间众人,平静说道:“中原与王庭和议已成,那批粮草虽然被毁,但冷静想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本座便罚玉玄门弟子抄书,然而先前争执之时,玉玄门诸弟子指控西晋骑兵不实,更对长辈不敬,尔等应向老者诚挚道歉才是。”
说完自己的处理结果,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右手方的汉军诸人。
谈判将军沉默片刻,觉得这般轻的处罚,已然算是西晋难得的仁慈,点了点头后看着玉玄门少女们温和安慰说道:“玉玄门弟子,想来定是不怕写字的。”
老者老者面色依然阴沉,很明显对处理意见非常不满意,于是保持着沉默,抬头漠然等着道歉。
没有人关心那些玉玄门少女们的感受,她们孤伶伶地站在帐内一角,手中依旧握着秀剑,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与迷惘的神情。
她们事先就想到西晋不可能禀公处理,因为神军本就是西晋的骑兵,但她们没有想到西晋的处理结果会是这个样子。
处理结果在任何人看来都很温柔,然而这些来自南方的少女们性情温柔而坚毅,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份温柔,而是温柔背后的黑白颠倒,所以她们愤怒。
然而面对着光明威严的皇家,面对着整个修行世界,面对着议事帐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现实,她们又能做些什么?难道真要向那位老者低头道歉?所以她们惘然。
赵伶儿在内所有玉玄门弟子回过头去,望向静默坐在椅中的端木容。
端木容缓缓站起身来,清丽漠然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情绪,红而薄的嘴唇被抿成了一道笔直的线条,显得格外刚强,与柔软的黑发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衣裙像流水般泻下,她站在流水之中,望着上方那些大人物,摇头平静说道:“各位大人,我不接受这个处理结果。”
此时场间很多人都在注视着她,想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表态,按照传闻中书痴的性情,人们并不怎么担心,然而没有想到传闻中的书痴似乎和面前这个真实的书痴隐约间有了很多的变化,她的应对竟是如此的简单而凛厉。
没有什么情绪激昂的辩论,也没有什么愤怒的指责,从开会伊始,她便一直沉默,沉默到西晋得出了最后的结果,才轻轻开口说道我不接受。
既然不接受,那么先前的一切便等若没有发生。
北羌代表情微变,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不远处的端木容,白若银雪的须发间缓缓释出一道威压,他一直等着这位书痴表明自己的态度,然而她先前始终没有态度,这时候到各方得出结果才来表态,他只能认为这是对西晋尊严的一种挑衅。
“本座向来尊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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