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元气间那丝非自然的变化,不是所有修行者都能捕捉到,许尘正在尝试捕捉,只要能够捕捉到那丝,那么他便能知道敌对的修行者何时出手,知道对方的本命物在怎样运行。
今天他成功了,所以僧人的念珠呼啸而至时,肉眼根本无法看到运行的轨迹,但在他的识海里却是无比清晰,无比缓慢。
掌握敌人的武器运行轨迹只是第一步,在这种战斗方式中,许尘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拉近与对手修行者之间的距离,把对方拖入近战。
而且除了武道巅峰强者和魔宗高手,世间所有修行者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他们的肉身与能力比较起来太过脆弱。若没有强悍近侍,被他这等刀法犀利惯见生死的家伙近身,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许尘会琢磨这种战斗方式,和他本身的修行资质有关。现在,他对符道还是一知半解,在没有成为符师秒画不定符护身之前,想要战胜与自己境界相仿,甚至高于自己的修行者时,必须有些不一样的手段,而这也与师傅陆隐说的那句话有关。
当时陆隐看着他平静说道:“纵使你能飞剑入云斩杀万里之敌,可若那敌人能护住自己身前一尺,这惊天一剑便没有意义。所以说经营好身前一尺之地比什么都重要。”
纵剑万里,不及身前一尺之地,许尘牵着黑马静立湖畔积雪中,他眼望万里外天穹,拔剑斩落身前一朵雪花。
……
许尘走后,山溪黄色布围里,西晋少女们还在兴奋地议论先前,雅秀把小脚泡在微烫的温泉中,开心说道:“真不知道,那位哥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厉害。”
赵伶儿微笑看了她一眼,说道:“第一次相遇时便已经猜到了,不然山主为何要我们待他如此客气,若换成别人,早就逐出数里地去。”
接着她叹息说道:“幸亏有这位师兄出面,那些楞严寺的和尚人会老实些,不至于还派人过来强抢。”
雅秀则在想着战斗中的某些细节,小脚掌啪啪拍打着溪面,微仰着头,好奇问道:“打赢那个臭和尚,那位师兄没有用任何修行手段,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念力波动,师姐,那他究竟是不是修行者啊?”
赵伶儿怔了怔,说道:“想来是不能修行吧?但是,谁知道呢?”
这句话说的有些犹豫,因为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一个不会修行的普通人,靠着手中的制式军刀和一柄装饰用的玉剑,便能如此轻松击败楞严寺的僧人。
黄色布围幽静一角,温泉山溪的热雾时聚时散,冬日的阳光从林梢高处洒下,让所有事物都镀上一层眩目的光晕,那位身着白衫的黑发少女仿佛没有听到少女们的对话,平静地执笔缓书,随着笔尖的移动,秀发在肩头缓慢倾泻而下。
…………
如今的许尘走上了一条与普通修行者截然不同的道路,他时刻以“不以制敌为目的修行都是吃多了撑的”的原则要求自己,并且在日常的修行生活及战斗实践中不断地尝试学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修行境界依然普通,但他已经能够称得上高手,尤其是面对普通修行者的时候。
无论是在天火山内经历的一切,还是遇见妖狐时的战斗,每一次,都是一种增长和成熟。
当然,如果现在他遇上那些更高境界的大修行者,无论他的反应有多快,战斗方式有多强悍,依然会在对方一挥手一弹指间屁滚尿流吃灰咽尘狼狈倒地等着被活活打死。
不过真在荒原里遇上这样的强者,许尘自然还有别的手段,无论是还未曾在战斗中使用过的符道本领,还是陆隐赐给他的保命锦囊。
对自己的实力有冷静而客观的判断,对于进荒原的危险性便有了一个相对准确的评估,他清楚自己要在各方高手之间强行抢夺那卷天书,根本没有可能,但偷偷旁观或是偶尔使些坏做些手脚,给夏侯添些麻烦,问题应该不大。
隐藏身份潜入荒原,便当是观光也好,若事态陡变,自己真激怒了那些挥手惊风雨的世外高人,被逼进山穷水尽之地,逃也不能逃,藏也无处藏时,他还有最后的两道保命手段,只是那两个手段不足为外人道矣。
“大人,您想一个人进荒原?属下誓死不从。”
校尉面露激愤坚毅神情,手中雪亮钢刀在身前挽出数个小花,然后毫不犹豫……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您想甩开属下自己进荒原,那请踩着我的尸体出这间屋子吧。”
许尘看着做誓死如归状的校尉,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奈校尉根本不清楚他要进荒原的目的。
许尘不怎么在乎校尉紧张的态度,更在意自己应该怎么进荒原,既要安全还要方便撤离,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带着几千名铁骑直接闯入,然而数千精骑挟尘而奔怎么去找天书?又怎么瞒住西门大将军?
单骑闯荒原看上去是颇具英雄气概的选择。
然则他虽然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和对荒原的熟悉程度,活下来会很容易,但这种选择太过清楚,一骑绝尘太容易变成最明显的靶子,也太过嚣张了,他是人,不是神。
只有不灭的太阳才有资格如此牛逼如此自信如此自恋,若许尘就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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