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林间雪地上暴出无数脚印,每只脚印便踩出一蓬雪花,一个人影飘忽而至,一抹刀光微凉依杖而上,寒意瞬间侵袭僧人手指,竟似比这荒原冬风还要更冷。
僧人毅然弃杖,疾退。
那抹刀锋不退,疾进,破其袖,割其肩,最后冰冷地搁在僧人咽喉之上。
僧人双手下垂,不敢有任何动作。
许尘握着细长的制式军刀,看着刀下的僧人,说道:“大师好像不懂慈悲。”
僧人一铁杖恨不得把可爱的雅秀砸成肉泥,还要喊声我佛慈悲。所以许尘把细长制式军刀搁在僧人脖子上,才说了声大师好像不懂慈悲。
僧人脖颈处的肌肤因为刀锋上的寒意而变得微微颤抖,他看着许尘身上的服饰,面露警惊之色,声音微哑问道:“朝阳国人?”
许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僧人强行镇定心神,隔着细长的刀锋看着另一头的他,说道:“你这是偷袭。”
许尘没有看他,看着缓缓飘落在刀刃上的几粒雪花,说道:“嗯,对呀,我就是偷袭呀。”
僧人没有想到他的回答竟会是这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笠帽下微黑的脸颊因为羞恼而僵硬,沉声说道:“不讲道理?”
许尘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和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将道理,那叫愚蠢。”
僧人语塞,因为和明显,许尘在说他刚刚对付小女孩时也不讲道理。
许尘看着笠帽阴影下的那张脸,忽然问道:“你觉得该怎么收场,或者,一切结束?”
笠帽下僧人眼眸微亮,看着他说道:“贫僧不服,再战一场。”
离二人最近的雅秀听着僧人的话,小脸通红气鼓鼓嘲讽道:“你到底要不要脸?刚才明明是你偷袭我,结果却说我们偷袭你,凭什么还跟你打?”
许尘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缓缓移开搁在僧人咽喉上的制式军刀,落到厚厚积雪上,反手拖着向手退了几步,与僧人拉开距离。
僧人沉默看着他,然后举起右手摘下头顶的笠帽,露出被青布包裹的光头,和漠然警惕交杂的眼眸。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朝阳国人是谁,看不出对方的境界,那么只有两种可能,青年朝阳国人的境界远比自己为高,或者对方不是修行者。
如此年轻便进入铭痕境界?
僧人认为这种可能实在太小,而且先前看许尘的飞剑和如神刀法犀利,却没有施展任何修行者的手段,愈发笃定对方是个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那么在自己这等修行者有准备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再次战胜自己?
僧人盯着不远处的许尘,深吸一口气,赤裸的黝黑双足缓缓陷入积雪之中,脚畔被融化的清水向四周散开,被羽箭钉在大树上的乌黑念珠一阵剧烈颤抖,然后强行挣脱箭簇飞回,在他身前被稳定的右手抓住。
“请。”
僧人神情凝重看着许尘说道,瞬间之后,狰狞之色忽然出现在他脸上,乌黑念珠呼啸破空而至,念珠之后,铁杖轰的一声雷般砸向许尘的身体!
雪林之间草屑枯叶雪泥乱飞,天地元气一阵鼓荡不安,仿佛要爆炸一般。
许尘双手握着制式军刀的细柄,刀柄的刻纹里密密缠着用来吸汗的草织绳,他的指腹感受着最熟悉的触感,盯着挟雪破风而来的铁杖和那串呼啸盘旋的乌黑念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那串念珠速度提升到极至,快要消失在视线中时,他双膝微屈一弹,像习惯在雪原里捕食的雪狐般小跳了起来,沿着一道极低的曲线贴着雪面向前。
距离被迅速拉近,他双手一翻,细长制式军刀从下方挑起,挑落锋前雪花草屑,锋尖准确地击中呼啸盘旋而至想要套住刀锋的那串念珠!
伴着一道令人牙酸的尖锐磨擦声,锋利的刀尖强行停滞住念珠的旋转,紧接着许尘手腕再传,制式军刀一振直接把念珠从身前挑飞!
念珠呜咽斜飞而走,不知堕入何处雪中,僧人黝黑的脸颊骤然苍白,在识海里再也找不到念珠的踪影,受了隐伤。
许尘一击奏效,哪里还会手软,脚步向前一错,细长制式军刀便自然拖至身后,腰腹骤然发力,双手握着刀柄用尽全身气力向前斩了下去!
刀锋斩破空中缓慢飘落的雪花,斩飞灰影一般遮脸而至的铁杖,一声雷呜般的巨响,一声轻嘶。
僧人已经裂开的棉袍胸襟骤然又多出了道更深的口子,鲜血染红了绽开的棉花。
他右脚准确蹬到僧人的膝盖上,紧接着手腕一转,细长的制式军刀在空中翻转,刀背狠狠砍到僧人的咽喉上,憋回那声将要出口的惨呼。
僧人啪的一声单膝跪地,鲜血从唇角不停淌下,加上胸口棉袍上的深刻刀痕,外表看上去着实有些恐怖凄惨,但实际上许尘下手极有分寸,他根本没有生命之忧,然而再次感受到颈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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