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衡嘴唇贴在她耳边,“岳南山已经把你父亲从梁一莹手里救出来了。手指也接上了,只要恢复得当,以后不会有多大问题。”
艾笙心弦一拨,塌下来的天重新被他顶了上去。
从他怀里仰起头,激动得眼眶发热:“真的?”
苏应衡摸出手机,调出荀智渊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给她看。
艾笙扑上去,将手机拉近,看得更清晰。
荀智渊的右手缠着纱布,正闭着眼睛休息。
“真的……是真的!”艾笙嘴里喃喃,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唇。
抬头望向苏应衡眼泪一下子顺着脸颊落下来。
“我把照片给你看,可不是为了惹你哭的”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
艾笙哽咽:“我,我就是太高兴了。”
苏应衡拍拍她的脑袋:“怎么这么笨呢?这么薄的肩膀,哪能什么事都扛在上头?”
一直以来的憋闷,担心,终于找到出口。
他话音一落,艾笙趴在他肩头,哭得声嘶力竭。
苏应衡怕她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赶紧道歉:“我错了,不该惹你。好啦,好啦,别哭,明明是好事。”
艾笙哭声小下去,最后还不忘帮他擦擦脖子。
眼泪沾上面了。
苏应衡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心里暖暖地,扭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咸的。”
艾笙噗嗤一声,被他逗笑。
“这会儿吃得下了吧?”苏应衡端起粥碗,喂她。
艾笙心里一宽,胃口也回来了,不用他喂,自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病去如抽丝这条定律在艾笙身上没起作用。
两天后她就没大碍了,苏应衡还是不放心,又让她在家里观察一天,才放她去了医院。
进了病房,荀智渊还在沉睡。他脸色蜡黄,呼吸微弱,眼窝也很深。
跟上次他刚从监狱里出来的状态没两样。
不管怎么说,这次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妄之灾,艾笙心里的难过从开始就没消过。
走近,帮他掖了掖被子,床上的人醒了。
艾笙心里莫名跳了一下,“爸!”
“你来了?”荀智渊睁开眼,声音虚弱。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它声音小,艾笙凑近了问。
荀智渊轻轻摇了一下头,“我还好。”
说完扫了一眼艾笙已经挺起来的肚子,重新把眼睛闭上,叹息中透着无能为力,“你终究是放不下他。”
艾笙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们父女重逢,谈到的第一次话题竟然是这个。
她一时哽在原地。
“我……爸,燕槐也很担心你,这次也是他暗中让人把你救出来。”
艾笙试图扭转荀智渊对苏应悦的疑虑。
但对方并不买账。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会躺在这儿吗?”
艾笙背脊僵直,良久无言。
的确,他这次被人掳走,还受了伤,苏应衡是间接原因。
心结越来越深,艾笙有些无所适从。
“爸,他也不想你变成这样”艾笙无力地解释。
荀智渊却闭上眼,表示不想再多谈。
心里像飘在海上的扁舟,难以靠岸。
人被绑走她担心,人回来了,沉重也没能减轻分毫。
艾笙失魂落魄地从病房里出来。揉了把脸,往医生办公室走。
刚走到门口,里面出来一道倩丽身影,急急忙忙地,险些把艾笙撞倒。
幸好艾笙及时抓住门框。
她刚抬头,对方衣角一闪,扭身就走。
艾笙总觉得这人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挫败地揉了揉后脑勺。真是一孕傻三年。
进了医生办公室,对方简述了荀智渊目前的状况。
话里透出一个意思,荀智渊病情很不乐观。
艾笙心里一揪,手指紧得发白。
“苏太太?苏太太!”医生见她脸色不好,怔怔出神,拔高音量唤她。
艾笙喉咙动了动,嗓音沙哑地说:“请你尽力救治我父亲。”
“应该的。”
从医院出来,艾笙在保镖的陪伴下来到停车场。
苏应衡在车上等她。
按道理,他是女婿,岳父受伤,总该上去探视。
但荀智渊的想法苏应衡了如指掌,恐怕他陪艾笙一起去,对方情绪会更加激动。
艾笙夹在中间,铁定会为难。
那还不如当个别人眼里,冷漠的人。
无精打采地走出电梯,只见苏应衡斜靠在车身上,正望着另一个方向出神。
艾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个扎着马尾辫的亮丽女孩儿。
黑长的秀发随着走路的动作来回荡着,飘逸灵动。
艾笙心里的郁闷又添上两分酸气。
“等多久了?”她不冷不淡地问。
末了很不甘心,干脆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掰过来,朝着自己:“看哪位美女,这么入神?”
苏应衡目光微闪,最后眼眸回归以往的平静深沉。
“天天被你美醒,什么女人还能算得上美?”他捏着艾笙的下巴,轻轻晃了晃。
眸子亮晶晶地,满心满眼都是她。
两个保镖站在艾笙背后,对视一眼,对于苏先生在自己太太面前不端架子的模样早已习惯。
艾笙本来心里堵得慌,被他一句话治愈不少。
贴进他怀里,深深嗅着他身上冷冽的清爽气息。
父亲一直催促着艾笙离开苏应衡。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