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申听到了唐弈雨的声音,赶忙上前。此时的他浑身是血,更是有些筋疲力尽:“师弟你怎么在这里?只有你自己吗?”
唐弈雨哭着说:“刚刚金兵过来杀了很多人!我的父亲和我走散了。”
王申拽起了唐弈雨:“师弟,说什么都不能在这儿停留了!你的父亲也会逃跑,金人进城之后简直是无恶不作,我刚刚浴血拼杀才保住一条命。你快随我离开这里,咱们镖局的势力遍布江湖,想要找到你的父亲非常简单,快跟我走!”
此时的唐弈雨已经没有了主心骨,见到了手把手教自己武功的师兄更是无比亲切,便一道与王申向东南方向逃跑。
“师兄,师父和师妹呢?”唐弈雨想到了包裹还在自己这里,想要探听师妹的去向。
王申拉着唐弈雨不断地向前奔跑:“出城的时候都已经走散了!不过师父武功高强,师妹不会有事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自己的性命。”
一众人一直奔到了天亮,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庐州城,见四下终于安全,众人才停下了脚步休息。王申瘫倒在地上,身上的血迹有的地方已经干涸。唐弈雨赶忙将水递给师兄,可王申没有力气动弹,唐弈雨便将水喂给他喝。王申没了力气,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只是这一闭眼,便是永久。
唐弈雨本以为师兄睡着,没有叫醒他。周围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时,唐弈雨才发现师兄再也叫不醒了。他不愿离开,更没想到过死亡会离自己这么近。逃难的人们帮着唐弈雨将王申葬了,一同继续寻找有人家的地方。这一走,便不知去往何方。
唐弈雨一时成了孤儿,逃难的人们还算是照顾他。其中一个姓赵中年男子见唐弈雨孤苦,对他照顾有加。唐弈雨一时没了去处,这名男子提出了让唐弈雨与自己同行,到绍兴寻找自己的远房亲戚。
一路上,唐弈雨与姓赵的男子相依为命,本就盘缠不多他们,甚至过了一阵乞讨为生的生活。渐渐的,二人都害了病。但是好在二人一路坎坷地到达了绍兴城。
赵姓男子找到了自己的亲戚,却因病医治无效,仅半个月的时间就离开了人世。这家亲戚觉得晦气,便将唐弈雨也赶出了家门,唐弈雨又成了孤儿。
绍兴城临近都城临安,经济甚为繁荣,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满是欢喜,丝毫感受不到金人的威胁。而绍兴的春天更是温度适宜,景致宜人。唐弈雨在逃亡的路上看尽了罹难的人,更面对了无数的冷眼,从小生活轨迹简单的他面对这样的花花世界有些眼花缭乱。只是带着疾病的身体催促着自己赶快找些吃的充饥。
当路过一个棋社时,唐弈雨被棋字招牌所吸引,站在门口不愿动弹。逃亡的途中,唐弈雨没有机会再去学棋谱,更没有时间下棋,风餐露宿的生活也没有时间顾及棋社的出现。
棋社的掌柜倒是个好心人,看到唐弈雨一脸渴望地看着屋内,拿出了两个馒头给了他。唐弈雨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而后便狼吞虎咽起来。“大伯,我会下棋!”唐弈雨边吃边道。
棋社掌柜微微一笑:“哦?一会儿我这棋社有一个赌局,算得上一个挺大的赌局。昨日一个道士在此与一个商人做赌,倘若道士赢了商人给我这棋社一百两银子。商人赢了道士的话,道士给商人和我家棋社每人十两银子。你如果累了,就在棋社休息一会儿吧。”
见掌柜的并没有排斥自己,唐弈雨非常高兴,他将剩下的馒头一口塞进去后对掌柜的说:“我去河边洗个脸!”掌柜的非常随和,让唐弈雨到自己的后院把脸洗干净。
待到唐弈雨再回到棋社,道士和商人已经开始对弈。道士并不是仙风道骨,而是微胖的身材,身后背一长剑,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对面的商人年龄较大一些,眼睛里透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周围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一圈,谁也没有说话,都在默默地观棋。
唐弈雨走近一看,二人已经到了中盘,盘上的局面倒是不相上下,可是商人一脸轻松,道士却略显紧张,看得出道士的棋力应当略在商人之下。道士思考行棋时,商人会不时地扰乱道士的心神:“道兄,不必为了二十两银子烦恼,你我之间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对不对?道士越发的焦躁,逐渐步入商人的陷阱当中。”
商人见时机成熟,仰面一笑,走了一招压子棋。围观的人都议论纷纷,商人摆明了没把道士的棋力放在心上。“道兄,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棋子,不必生气!想好了再下,别着急!”
唐弈雨看到商人下出了压子棋,心中有些恼火,眼见道士就要下在商人的陷阱上,唐弈雨喊了一声:“下错了!下到那里你左边的一片都会被吃掉!”道士愣了一下,看着唐弈雨没有落子。
“呸!哪里来的要饭的!观棋不语的规矩不懂吗?”话音未落,商人举拳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