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鸟叫声让躺在地上的人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刺目的阳光射得她的眼生疼,待到习惯了这样的光亮的时候,她才睁开了双眼,环顾着四周,这一看,倒是让她吃惊不小,她没想到,壁立入云的玉雪山下,居然并不是她一贯所想的乱石残堆,而是一湍冲波激浪,曲折回旋的九曲河川。
而更让她想象不到的是,此川居然源远流长,落差极大,从上游到下游,湍急的水汽回旋着壮浪的水波,如挟天风海雨一般直落天外,令人看来,惊险万状,目不暇接。
真可谓,大河之来,势不可挡,大河之去,势不可回。
而今,连她都不得不赞叹,如此水石激荡,山谷轰鸣的浩瀚景象,如不是她自己亲来此地,又怎会相信,荒无人烟之所,也可生得出这天外飞来之渊,巨流倾泻之水。
气势磅礴得,令人实在是匪夷所思,叹为观止。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湍急流之所以没被发现的原因,大抵是因为,玉雪山的对面,也同样矗立着一座高标接天的危崖峭壁,二山遥遥相对,相互送迎,一起将迂回曲折的惊湍急流夹在其中,这才不小心,让人忽视了此地。
而这一忽视,就有可能是,数十年,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以上。
“醒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从她的不远处传来,费力的偏过头,她才看见那个身着一身中衣的男人。
雪君徽……
“冷若浅,你不会是掉下悬崖连话都不会说了吧。”
对,没错,这两人正是掉下玉雪山下的冷若浅和雪君徽。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若浅发现这个时候,她竟然连面对雪君徽都做不到。
“不说话吗?”
一步一步的来到冷若浅的身边,雪君徽显得特别的狼狈,即使在最后一刻冷若浅硬是撑着一口气将他置于上方让雪君徽减少了很多的伤害,但是,在掉下这个水潭的时候,雪君徽的双腿还是不可避免的撞到了水潭旁边的岩石。
雪君徽头发凌乱,白色的中衣上有着点点的绿斑,而他的脸,更是多了几个伤口。
拖着脚来到冷若浅身边,然后蹲下,看着紧紧闭着眼的冷若浅,雪君徽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是很快便遮掩了下来。
小心的将冷若浅抱了起来,让冷若浅靠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则是背靠那一块大岩石,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冷若浅的头发:“怎么,那个时候连那么决绝的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现在竟然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了?”
即使如何的掩饰,雪君徽依然没有办法将冷若浅所做的事情忘记,他还记得在自己醒过来发现躺在自己旁边依然有呼吸的冷若浅的时候的那种心情。那个时候,他已经伸出了双手,轻轻的放在了冷若浅的脖子处,只要微微的一用力,冷若浅便会香消玉殒。
可是最后,他还是没有那么做。
雪君徽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冷若浅的身子一僵,微微的勾起嘴角:“你就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冷若浅,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我?”
没有开口,只是那紧紧握着衣袖的手泄露了冷若浅现在的心情。
“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过,虽然时不时的对你口出狂言,可是冷若浅,可有一次,我让你受伤了?可有一次,我让你有了损失了?可是你看看,今日,你让我雪君徽沦落到了什么地步?”
“如无意外,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境遇。我救了你一次又一次,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却连看我一眼,对我说一句话都不行?冷若浅,你还有种吗?”
雪君徽看着远处,一双眼中并没有焦距,但是他的嘴里却在不停的说着,而他的手,也状似温柔的摸着冷若浅的头发。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可是事实,真就如此?
“对不起……”一阵微风拂过,扬起雪君徽凌乱的长发,而就在这个时候,冷若浅的声音伴随着那阵清风,传入了雪君徽的耳中。
“呵呵。”听到冷若浅这三个字,雪君徽无奈的笑了:“若我今日死了,冷若浅,你认为这三个字还有什么意义?不是所有的事情用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翻页的。”
用力的握紧拳头,指甲已经将冷若浅的手心弄出了血,缓缓的,她睁开了双眼。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是雪君徽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双眼,真的是他迄今为止看过的最美的一双眼睛。也许是因为心境对了,也许是因为环境对了,那个时候,雪君徽竟然有着一丝的心动。
就是在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的脸上,竟然有如此的一双眼睛。
“那个时候……”冷若浅的声音有些沙哑,咽了咽口水,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正常一点,停顿了片刻,冷若浅看着雪君徽,轻轻的说道:“那个时候,我说了,若是活了下来,冷若浅便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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