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都有可能捅进,哗啦一下,鲜血倾涌而出。
心中对其的敬意愈深,亦明白此人的棘手。可是轩儿所处的位置离他足有一百米,而骨刺的有效射程至多七十米,远了的话,根本无法保证可以让对方一击致命。
但若是失去了这次如此靠近的机会,想要在战场上取胜,只怕难度,要比目前难得多。
虽然,潜进来的,绝不止她一人。可现在,她一旦发号施令,跟送死绝无差别。
眼看着各路小队长清点人数马上要到她了,轩儿的脊背,瞬时漫出无边的凉意,冷汗,将她的内衫湿了个通透。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心脏一下一下狂跳不止,太阳穴亦跟着突突的跳动着,像是要从血管中爆裂一般。轩儿的指尖深深攥进掌心,沁出一滴滴嫣红的血珠,漫出微酸的疼痛,直逼脑髓。
“将军,大事不好了——!”嗒嗒的马蹄声清晰而入,一个身上倒插着好几支羽箭的士兵连滚带爬的跑到云南马下,鲜血从他的唇角潺潺涌出,看来,已然命不久矣。
“我们的二路军,全军覆没……。”气若游丝的声音,单单一句话,却无异于重磅炸弹,在目前这危急关头,更是雪上加霜。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云南山不改风云的脸色竟有些焦灼显现,紧握着马缰的手背,根根青筋明显的暴凸着,仿若扭曲的游蛇般狰狞。
“二路军遭到楚国澈字营伏击,所有弟兄,无一人生还!”那士兵当场咬破嘴唇,眼泪,瞬间不争气的流了满脸。
“澈字营?你确定是澈字营?!”
“属下确定无疑!”
闻言,赵国军营内的阴霾氛围更加沉重,除去几个还算镇定的,大部分士兵脸上的恐惧与慌乱皆表露无遗,与对抗秦国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杀气截然不同。
长平之战,秦将白起坑杀了赵国四十万军士,当时几乎赵国家家戴孝,嚎哭声凄厉震天,亦难怪他们对秦国的仇恨要比楚国来的凶狠百倍。
再加上,现在的赵军军心涣散,人人惶恐不安,相互之间信任感几乎为零,谁也不知道谁是凶手,谁是伙伴。试问这样既要抗争外敌,又要担心内忧的情况下,有几个士兵能够豁开膀子,拼死一战?
检查的小队长一步步走到轩儿身旁,停下,轩儿只觉得喉咙一紧,心脏咚咚直跳好似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突然,一股难以遏制的恶心感从肺底涌出,如同初开的泉眼般暴凸。那混杂着汗水与泥水的气息悄然逼近,更是令她的胃海阵阵翻涌,强烈的呕吐感,好似所有的酸水潺潺蔓延,腐蚀了每一寸心脉那般。
眼前的小队长那夹杂着审视的眸光,仿若伽玛射线般,紧紧的打量着,好似她是砧板上一块待售出的肉。
咬牙忍住那迫切的呕吐感,轩儿强作镇定,十指掐的掌心鲜血直流,隐藏于伪装后的脸连眼皮都不眨,但脊背却不受控制,冷得如同嗜血的钢针戳骨,痉挛刺痛。
轰隆——哐啷——隆——
一道刺眼的雪亮闪电劈过,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倾天大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珠打在脸上,冰凉噬骨。那只朝她伸来的手还未落下,伴随着马匹巨大的嘶鸣声,呜呜的冲锋号角声,大地轰隆的震颤声,耳膜处,只听得一声慌张的叫喊。
“澈字营!澈字营杀来了——!”
眼前的视线好似随着雨帘模糊起来,轩儿只觉得后背好像被人猛的一推,全身的气力像是瞬间被抽空了般,连站立都成了奢侈,腹部阵阵撕裂的绞痛,五脏六腑好似都绞成了一团般,疼得她禁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忽的,眼前一黑,整个世界,一瞬之间,彻底静默,失去了光明……。
睡过去的前一秒,她的十个长长的指甲还紧扣着掌心,锐利尖酸的疼痛,这一次却没有让她成功醒来。
如果,真的如魔尊所言,残存在韩轩儿体内的自己,只是一抹可有可无的意识的话,那么,她是否睡过去,就无法再醒过来了……?
是错觉还是真实,好像,她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离开,从来都不属于她的战国。
大雨滂沱,轰鸣咆哮的雷声如同狂奔的野兽般嘶吼,蓝的发黑的战马上,那一袭银色的铠甲于黑夜之中,由远及近,仿若斩月的神剑般晃眼。他手中的零天剑好像是死神用来索命的镰刀般,其速之快,叫人目不暇接,只见一道血花飞溅,再回首,便是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