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碎掉的水晶般的韩轩儿,变得比坚硬的大理石还要坚固三分,让他,找不到任何入口可以轻触。
“我去叫太医进来。”轩儿不自然的想要抽出手,却无端被他握的更紧,用眼神止住了她的举动。
“……。轩儿,我们,在一起吧……?”错过了这次机会,转眼,她又会恢复成那个令他无法靠近的韩轩儿,所以,不能再就此放任了。
“说什么傻话,我去叫太医进来。”轩儿强硬的挤出个苦涩的笑容,刻意压住心底的那一抹剧烈的疼痛,欲要再次起身。
“我是认真的……”如果现在有力气,他真的会狠狠拥她进怀,狠狠的吻她,将她揉进骨子里面,再也,不放开。
轩儿怔然的望着那对深邃的黑眸,那里面翻腾的潮水,如同倾天的海啸般,要将她整个人淹没了。
怎么办?如果接受,后果是什么?可以吗?能够相信他吗?
久久的沉默停滞在两人中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像是隔了一百个世纪那般的漫长。她垂下头,尽量使视线偏移,不去看他。
半晌,喉间终于缓缓褪出一句话。
“我去叫太医。”
“……。”
如同轰天的惊雷劈至头顶,狠狠的震痛着他身体的每一部分,她的小手冰凉的没有丝毫温度,可那一颗颗滚烫的泪水,却烫的他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疼。
到头来,她还是不信他,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主动打开心门,放我进去?相信我,有这么难吗?
“轩儿?”
“嗯?”
“我……”
“父王——!父王您有没有怎么样?!”一个担忧的童声倏地于宸宫之中突兀响起。轩儿心底一惊,猛然回过头,宛若所有的呼吸瞬间都被夺走了般,骇然不已。
眼前的少年,温文儒雅,棱角分明的俊颜好似是用刀子镌刻出来的那般,咋一看,与嬴政肖像七分,只是,他的脸上无法寻到丝毫张狂之气。轩儿认得,他便是自己初到秦宫时,于荷花池内所救的嬴政长子——扶苏。
视线偏移,落到扶苏身后一脸忧心的柔姬身上,多日不见,她的身子更见丰腴,全然从亭亭玉立的少女蜕变成风姿绰约的少妇。注意到轩儿的眸光,她宛如受惊的小鹿般,连忙欠身行礼,美眸之中满是惊恐。
被柔姬这么一拜,轩儿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按理说,自己现在还是一介废后,又毫无所出,而柔姬为嬴政长子的生母,其身份之尊贵,岂是现在的她可以比拟的了的。
唇角微扬,扯出半抹苦涩的笑,此时此刻,轩儿感觉自己像个可恶的第三者般,破坏了别人一家团圆。脚步倏然变得沉重如铅,顾不得身后那道焦灼的目光,狠一咬牙,迈开步子。
“轩儿,别走!咳咳咳……”喊得太过用力,激的肺部剧烈刺痛难忍,嬴政禁不住阵阵咳嗽起来。轩儿顿了顿,秀眉微蹙,并未就此停下脚步,仿若飘渺的风般,瞬间撤离宸宫。
望着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嬴政的脸色瞬时哗然雪白,好似凝结了千年后的雪霜,看着柔姬的目光阴冷的可怕,沉声道。
“你来做什么?”
“妾身听闻大王受贼人所害,身重剧毒,太过担心,故而前来探望。”柔姬美眸盈泪,头顶着嬴政怒意翻滚的眼神,颤声道。眼前床榻上的那个人,亦是她的夫,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和所有!可是,他从来都不曾用正眼瞧过她半分,只余诞下扶苏那日,按照律例生了自己的位。
如果不是看到刚刚他对韩轩儿眼中所流露出的不舍与眷恋,她真的会怀疑,嬴政就是那么冷酷绝情的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只因,他是大王,是秦国的主宰,是她永远视如天神般膜拜的夫!
“孤王已无大碍,你可以退下了。”嬴政的语气极其淡漠,实话言,众多姬妾之中柔姬的乖顺他并不生厌。然而,她好巧不巧,偏偏在那个时候进来,无端端的破坏了自己与韩轩儿和好的最佳时机,怎能叫他不气愤!
“父王,娘亲也是担心您才……儿臣这就去将轩公主请回来!”扶苏面色颓暗,转身欲走,岂料被嬴政厉然一声喝住了脚步。
“跪下!”大掌紧捂着胸口,心脉处一阵撕裂般的绞痛,令他的呼吸变得愈发紊乱且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