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一句话,对不起,这三个字,永远是最苍白的语言,因为,它无法改变过去,无法改变时间,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世间,不会有后悔药。
“无需抱歉,轩儿,最错的人是我。经此一役,我才能够理解,你为何能一直留在嬴政的身边了。轩儿,待他醒来,好好珍惜,哥哥能帮你的,只怕就到这里了……。”如果说以前的韩轩儿,是让他想放在掌心好好疼爱的娇弱妹妹,那现在的韩轩儿,是他费尽万千心思都无法靠近的石雕像,她伪装的那么好,笑得那么坚强,每走一步,看似无情,实则步步有情,看似残忍,实则宽容,这个世间,她唯一不宽容的人,只怕就是她自己。
“沉尧哥哥,明明一开始,我最恨他!可是现在,我却为了他毁了你的一切,我……真的已经无颜对你!”轩儿双膝向下一斜,腾地一声跪倒在地,十指紧扣着地面,硬生生的给韩沉尧磕了个响头,秀美的额上瞬时一片青红。
“轩儿,你这是做什么?”韩沉尧微惊,急忙想要扶起她,岂料轩儿如同固定在白玉石上的石雕般,一动不动。
“我……不是韩轩儿……”十指扣得更紧,仿似将心脏狠狠揪在掌心,碎碎的疼,疼的一滴一滴嫣红的血像是要刺瞎她的眼。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成为韩轩儿,成为韩沉尧呵护的妹妹,韩沉夜信赖的姐姐,楚澈衷心的未婚妻。可是,怎么办?她不是,一开始就不是。
她是没有人要的垃圾,她是黑夜中独行的杀手,她所带来的永远只有灭绝与黑暗,她给不了任何人光明与希望。纵然再美又如何?再聪明又如何?这个世间,她唯一无法拯救的人,就是她自己。
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着,孤零零的水眸紧紧盯着那扇沉重的宫门,太医院所有太医跟楚澈正在里面全力施救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拿把刀子在她心上割那般,狠狠的疼,生生的痛。
“我知道,从那夜你拼死救了我出去,我就知道……可是,轩儿,你就是她,你跟她,一样善良。不要怀疑,你远远没你所认为的那么残忍。”
淡而温醇的话语就像是一杯香甜的热牛奶滑过心头,温暖的疼痛令她好似在洪水中拼命挣扎,忽的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低低带着哀泣的嗓音,轩儿又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干净的白玉石地面瞬时映出几滴水印子。
她倏然抬起头,唇角轻扬,脸上的未干的泪痕若天上皓雪中盛放的雪莲,美得叫人心醉。
“沉尧哥哥,谢谢……”
“傻瓜……”
温暖的大掌怜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带着宠溺的味道。韩沉尧唇角好看的上扬着,深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同时,埋葬了他心底一直以来的希冀。
无论如何,韩轩儿,终究还是他最宝贝的妹妹。
吱呀——
楚澈手捧着鲜红的血布,额上尽数挂着晶莹的汗珠,面对着轩儿焦灼发慌的脸,湛蓝的眸颓暗的望了她一眼,轻叹道。
“毒素及时排出来了,只是,此毒甚狠,能不能熬过今夜,重获新生,就看秦王自己了……”表情微有些不自然,视线偏移,莫名的,他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疑惑的脸,这比在他的心上捅上几十刀还要来的难受。
其实,他很想告诉她,真的,他尽力去救嬴政了,没有私心作祟,而故意见死不救。只是,这样说,她反而会更加不信自己吧?
闻言,轩儿水眸骤缩,先是一怔,继而像疯了般冲进宸宫,连楚澈话的后半句都不曾听清,跌跌撞撞奔至床榻边。凝望着他安静的仿若只是睡着了的脸,心脏好似被蝎子蛰了一口般,脆生生的疼。
他锐利的唇角边还残余着干涸的黑色血迹,紧蹙的俊眉若连绵的山脉般紧锁在一起。轩儿深吸一口气,挪动着沉重如铅的脚步,伸出发颤的小手轻抚过他的唇,如同针扎般,碎麻麻的刺痛感直入心髓。
苍白的如同一吹就散的蒲公英般孱弱的表情,令她瞬时有些难以置信。嬴政,在记忆之中向来是强势而坚韧的,残忍而霸道的,仿若天生的王者机器,根本,就不存在人类的感情。
紧紧握着他不再滚烫的手,握的是那般的紧,仿佛他会如划落指间的风般,倾然间消失不见。庞大的恐慌如同无孔不入的水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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