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令高手迟疑。
“刘钦?没想到这么早就遇见你,真是意外,我以为你会更能忍一点的。”眼睛半眯遮挡着迎面而来的光线,看着对面虽然一身黑色,却依旧有些模糊的人影,云凉认出了对方的首领,脸上却没有丝毫言语中提到的意外。
“其实我也很意外。没想到堂堂昭国四公主,会真的为了一个武林中人,孤身跑到敌人的地盘上,是我对你的理智期望太高了吗?”
反唇相讥,刘钦身上也不见丝毫流亡者的落魄。
云凉身后的菊,心底忍不住翻白眼,他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管自己什么事,为什么要被卷到这种无聊的事当中。
兴许感觉到菊心底的不平,云凉平静地开口说了一句话,让菊无话可说地站在云凉这边。
“他是刘家的人,也就是司寇商的敌人,不小心的话,或许还是杀死我们的人。”
确实,她们两人这一路上山,体力精力都已经跟不上。菊也隐隐觉察到云凉这几天身上的变化。时而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内息从云凉身上透出,时而又无影无踪毫无内力,看似像走火入魔的征兆,但行动却又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心中也有些不安。
说实话,如果这一路是她独自闯过,很可能真的是九死一生,未见到主上,还是与一个实力强劲的人一起行动比较牢靠,胜算也大。
云凉已经直接开始算计自己的胜算有多大。
或许在之前,对方的十几个人是有些问题,但绝不是大问题,但现在。云凉悄悄探查自己的内息,若是分神克制副脉的走向,实力大打折扣,说不定真会败在对方的手上,眼神向两面游移,此处不适合隐藏,退路切断,败即意味着死。
若是全力一战,全身的筋脉,恐怕难承受第二次反噬的威力。
黑白分明的眼眸,往日的沉寂深邃全然不见,澄明透彻,双色的强烈比照,繁生出摄人魂魄的魅惑,如漩涡般引人沉沦。
这是,摄魂术?
眼中的神采开始分散,看到对面刘钦一行人的出神,菊立马意识到云凉做了什么。当日在易家堡外,自己也同样被掌控与股掌之间。
明白云凉的意图,就在对方闪神的瞬间,菊的身影已经从原地弹出,手上祭出黑红色的弯刀,毫不迟疑地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血红色的弧线。
云凉的心神损耗不少,同时面对这么多人发动摄魂术有些勉强,再加上这些人都是从皇宫的那场浩劫中存活下来的,心智自然比一般人更为坚定,就在菊成功偷袭两人之后,所有的人都清醒过来。
“那么,今天就算我们刘氏一族为复仇踏出的第一步,昭国的四公主,得罪了。”
话虽如此,语调中却毫不掩饰其中的冷酷与讽意,左手极为干脆地挥下,立于其后的人随行而动,将云凉与菊团团围在中央。
混战在即。
左手莹白暗红的骨笛,右手银针蓄势待发,卷起雪幕阵阵,浅褐色的披风在人群中游刃,与另一侧鬼魅般的菊相辅相依。
“唔……”忍不住一声闷哼,菊回头将偷袭自己的人以刀隔开,但肩头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
遭此一击,对方更是士气大振,攻击的节奏越发密集。
久战绝非上策,云凉猛地后退躲过致命的一击,分神看向另一侧已经疲于迎战的菊,胸口处的气血翻腾更厉,内息已经有脱离掌控的征兆。眼神扫过战场全局,脑中飞快计算着。
还是要用毒吗?本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武功尽失准备的保命之法,随着内力的渐渐恢复,原以为这只是自己辅助的能力,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需要以此活命。
但是,在如此紧凑的攻击当中,分身乏力,就算自己的下毒的手段再高明,还是需要时间跟足以令对方丧命的空当,怎么办?哪怕有一瞬也好。
“在战斗中分神,是阁下胸有成竹还是太过愚蠢。”
一个半张脸都隐藏在黑巾之下的人,突然发声,让云凉冷不丁一个失神,致命一剑已经迎头劈来。
战斗的本能让云凉避开要害的重创,但是想要一发不伤却有些勉强。
锁骨前固定斗篷的绳带被剑气斩断,浅褐色的披风委委落地,剑尾扫过衣领,颈间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溢开一道鲜红的血痕。
无暇顾及身体上的伤,那人已经袭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