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兴宗眉头大皱,生硬地说道:“沈公,你,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啊!”
沈庆之语气更是坚定:“陛下是君,我等是臣,君无情,我等没有权利去指责和怪罪,而我们不能无义,这是做臣子没有选择的义务!”
“沈公,你……”
“好了!蔡大人!”沈庆之伸手制止了蔡兴宗的话,“我意已决,蔡公不必再劝,今日之事,我只当时没有听说过,如若再有下次,我必当面奏君上,请蔡公别怪沈某无情!”
“沈公,你……”
“送客!”
“也罢,也罢……”蔡兴宗叹了口气,不由得为沈庆之惋惜:你这样维护刘子业,可是人家是怎么样对你的!“不过且慢,我还有一事想请沈公帮忙!”
沈庆之此时因为蔡兴宗的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但是面色冷峻,双眼微红,冷言问道:“何事?”
蔡兴宗耸耸肩膀,将何迈托付之事受了出来,请求沈庆之进宫面圣。原本以为沈庆之是断断不会答应的,但是当沈庆之听完了之后,沉默半晌说道:“此时可以一试,但是成与不成,我也是毫无办法的。”
蔡兴宗其实也全然不当回事,随口说道:“只需尽力就好,如果沈公为难,也可不去。”
沈庆之正色道:“陛下有错,我等做臣子的应该直言进谏,这可惜陛下不听我言,如今能不能见到陛下也是个问题了!”
蔡兴宗就此事没有太多提某两人情绪渐渐缓和,闲聊起来。
从沈府出来,蔡兴宗的脸色腊黄。
说来事情也巧了,就在蔡兴宗来过的第二天。青州刺史沈文秀,也是沈庆之弟弟的儿子。他要到州所就任,率领部下屯兵在白下,正好前来拜见沈庆之,见到申请之后,就时下朝政一番议论,他也劝说沈庆之:“主上如此狂妄暴虐,祸乱不久就会来到,而独我们一家受到他的宠信,人们会都认为我们和他是一条心。况且,这个人喜怒、爱憎变化无常,非常残暴无情,无法预测的灾祸,进也难免,退也难免。现在,趁着众多力量去图谋他,是易如反掌的事。好机会千载难逢,不能失去。”
沈庆之如今好生为难,如果举旗,成与败,那是一回事,关键是要背负一个不忠不义的罪名,这是他骨子里接受不了的。但是不起事,等到别人起义的时候,刘子业如果不完蛋还好说,如果刘子业完了,自己也只好陪葬了。
事情就是有这么多的几面性,选择一样就会失去很多,沈庆之选择做一名忠臣,沈文秀再三劝沈庆之,直到落泪,但沈庆之到底也没答应。于是,沈文秀只好告辞。
(上段原文:青州刺史沈文秀,庆之弟子也,将之镇,帅部曲出屯白下,亦说庆之曰:“主上狂暴如此,祸乱不久,而一门受其宠任,万物皆谓与之同心。且若人爱憎无常,猜忍特甚,不测之祸,进退难免。今因此众力,图之易于反掌。机会难值,不可失也。”再三言之,至于流涕。庆之终不从。文秀遂行。《资治通鉴第一百三十卷》)
沈庆之正要打算赶去皇朝为何迈求情,可是还没等到他迈出门槛,何迈已经先一步举起了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