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穿一般。
墨沉下眉,她的目光让他不安,冷下目光,他不屑地转过头,“都不知是谁的孩子!”
她面如死灰,恍惚听到蝶和他争吵的声音。如果冷漠是他的习惯,伤人是他的嗜好,残忍是他的本性,她退出,妈妈说,永远不要去改变一个男人,最近被改变的只能是自己。她已经被改变了,她笑不起来了,她的眼泪快要流干了,她的心疼得没有知觉了,她……已经要失去自己的灵魂了。
养病的日子,蝶一直陪着她,夜墨也在,站在她的床头不再说话。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安安不知道在她这里他还想知道什么,想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真好笑,除了他,别的男人都不敢走近她,她怎么怀上别人的孩子。
他不是真的怀疑她,只是习惯地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她应该会明白,他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觉得她习惯了他的伤害,却不知这习惯将她们的爱浸在水中,一点点溺死。
“安安,你真的不原谅他吗,为了一个孩子。”夜墨不在的时候,蝶郑重地问,两个人死气沉沉地,看得她直着急。
一个孩子,她苦涩地笑着,他们知道什么。以前,她曾想过,哪怕是将来被人强了,她也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不管别人的孩子,将自己的未来划出一半给小小的生命,就算妈妈当初做的那样。那不是一个孩子,是她的承诺,也是她的向往,他们怎么懂得,她的寂寞。为了孩子放弃爱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就像妈妈常做的那样,但是她和妈妈是不同个性的人,她不够干脆,犹豫不决且极易动摇。
“他已经知道错了,你没有发现吗,他对你好多了。”蝶柔声劝道。她知道她的心肠几软,几句话就能让她回心转意。
安安没有回答,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忍受了这么久,她要在这里放弃吗,她的爱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蝶的悉心照顾下,她完全康复了。她不用再回柴房,身份,依然是他的侍女。桃华和柳絮还在宫里,她却有些没有感觉了,她倦了,无力支撑那般强烈的、委曲求全的爱。端着煮好的饭菜,她走进他的院子,空气里凝着寒意,她早就感觉不到温暖。他依旧想折磨她,怀里的桃华依旧恨她,她淡淡笑着……一如之前。看着他把粥喂到桃华嘴里,安安只觉得自己悲哀。那是她亲手煮的粥。
夜墨垂着头,余光期待地看着她,蝶说安安喜欢他,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她不是一直很怕他?他想验证她的爱,如果真的有,为什么他不能发现。随手一挥,饭菜尽数落在地上,他盯着她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端倪。
“去让人重做一份,这些东西,谁会有胃口。”
她黯了的目光,看不到他眼中的欺待,如同他透着残忍的眼中,看不到她的绝然。她受不了了,也许只能做到这里,她不是圣人,只是付出不求回报。也想过爱一个人,就是守在一边让对方幸福,可是对方残忍地嘲弄,不能让人继续坚持。她知道他痛苦的经历,这些不是他可以伤害她的理由,他的眼中只有仇恨,她的好,他怎么看得到。走到厨房时,她平静地让自己也觉得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