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门主,属下告退。”
眼睛一直盯着信封,迟迟不愿意打开。难道紫衣真的跟莫非在一起吗?想了很久,却依旧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抬眸,正好撞见凤歌焦急的眼神,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差点忘记他还站她的身边。
“这是我送给紫衣的发簪,虽然不值钱,但是很特别,因为我特意让那家店的老板在这发簪上刻了紫衣的名字。”她的眼睛一直望着发簪,声音极淡,隐约透着淡淡的伤感,“我记得七年前,你告诉我自已遇难了,可是却没想到七年之后能再知道她的消息。”
“你是说紫衣七年前就被莫非带走了?”凤歌诧异,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
“嗯。”她点点头,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这发簪既然是莫非带来了,不管紫衣在不在他那里,但是他一定是唯一一个知道紫衣下落的人。”
说到这里,她迅速地打开信封,眼眸快速地蒙上一层惊讶。
“用你掌控的所有东雷国的经济命脉换取紫衣的性命,若是同意的话,七天之后的午时我会在西姆河畔等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否则你就等着帮她收尸吧!”
她恨恨地将信撕得粉碎,心道,莫非,你若是敢伤害紫衣一根汗毛,我唐亦轩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紫衣果然是被他带走了,只是为什么七年前你被她掳去齐纳王府的时候,他没有跟你说起紫衣的事情呢?”
凤歌疑惑道,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也说不上来,七年前他去京都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莫非曾经带回一个轩辕王朝的女子,难道说他早就未雨绸缪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七日之后我一定要去赴约,若是能见到紫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见不到……”她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莫非若是敢伤害紫衣,我势必与他为敌。”
“我跟你一起去。”他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眸,淡淡道。
“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去解决,这七年我都是自己走过来的,同样过得很好,这一次也一样。”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说出这样的话势必会伤害他,但是她还是说了出来,扭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强迫自己忽略那忧伤的眼神。
良久的沉默,在回头的时候,却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知道,他离开了,或许本就不应该相遇的。就让他以为她已经在七年前的那场劫难中死去了,这样,他应该过得更快乐一些。
天意弄人!她仰天长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夜风微凉。如水般的月色静静地流淌下来,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在光滑的地面投下如镂空般的影子。从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如一只美人的玉手,轻轻抚摸着寂寞的一切。
躺在木榻上的男子似乎已经好些了,脸色不再是如纸般的苍白,有了些许的血色。站在他身边的白衣女子脸色极淡,看不出任何的忧伤,但是若是用心去感觉,便会发现,她周围几乎都充满着绝望和孤寂。
“你不是说公子吃下那一粒药丸,三个时辰之后就会醒过来吗?”一旁的温弦等得有些焦急了,这几日,朝廷一直都是三百里加急的快报传来,若是皇上再不回宫,不仅皇宫会乱成一团,就连朝野上下也是忍心不稳。
唐亦轩微微蹙眉,冷漠地看了一眼温弦,“三个时辰不是还没到吗?你这么急干什么!要是不愿意等,你就先出去吧!”
温弦愣了愣,情绪也坏到了极点,怎么也没有想到七年前的那个女子会变成今日这般无情冷漠?但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我不管你有多么恨公子,但是我还是要让你知道,这七年来公子过得并不开心,一直都在为七年前的事情后悔,后位一直保留着,就连落霞宫也重新翻修,每天都有人打扫,但是却禁止后宫里其他的娘娘进入。知道公子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吗?当他知道你还留在落霞宫没有救出来的时候,他疯一般的冲了进去,一块被烧红的铁片落在了他的左脸,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问的就是你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公子心里的痛并不比你少。”
温弦冷冷地看她一眼,自顾自地说道:“公子一直都没有子嗣,他说,这世上只有你才能为她养育皇子……”
“够了!出去!”突然,她娇诧一声,脸色几乎变得苍白。
温弦脸色微微一变,冷笑一声,“公子是帝王,是万古至尊,可是却为了你他放弃了他应有的骄傲,你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看着他痛苦,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只感觉到身体内有千万只虫子在蠕动一样,痛痒难耐,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水。她知道这是寒鸦毒发作的前兆,想要离开,却迈不开脚步,只觉得身体像千斤坠一般。
咬紧牙关,冷笑道:“那一剑是他欠我的,至此,我与他便是陌路人,你若是等不及,现在便可以带他离开。”
说完,拼着最后一口气力,朝房门口走去,却没想被温弦拦在门口,“你应该知道公子此次来扬州城的目的,轩辕王朝的极大经济命脉全部被你荆钗门所夺,如今东雷国大军压近,若是没有足够的军饷,此站胜算并不大,一旦东雷国的军队攻破古凌镇,势必会生灵涂炭,百姓惨遭杀戮,若是你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些情意的话,就应该将那几大经济命脉归还与我朝,这样也不负公子对你的一片痴情。”
她微微一愣,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冰冷,似乎体内的血液将要凝结一般,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一般,但是她在极力支撑着,她不能在这里倒下。
脑子似乎已经不听使唤了,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温弦,是谁说的,忘记了心便可以很冷,不再会有忧伤,可是为什么当听到他所说的一切心还是会痛呢?难道还是无法忘怀吗?不是早已经放下了吗?
“好,我答应你,只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若是想要轩辕王朝的经济快速地发展下去,最好是将这几大经济命脉的经营权掌握在朝廷手中,否则下次再被谁夺去,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完,用尽全身力气拨开他的身体,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房间。
温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很多的不解,却不再拦住她,任她离去。他知道,她已经做到了极尽,她答应放弃那几大经济命脉的经营权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而且她还给他留下了一句他终生都受用的话。
他回到木塌旁,看来一眼欧天辰,心道,如今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一定无论如何都要让皇上回宫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木塌上的欧天辰一直都在做梦,梦中一直都有她。但是梦里的都是欢快的场景,他不愿醒来,害怕一旦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她漠然的眼神,那眼神刺得他心里痛极了。
“你知道你这样牵着我的手叫什么吗?”她凝望着他,淡淡地问道。
“叫什么?”他随口问道。
“十指相扣,它的下一句是一生守候,就是希望一牵手,便能相随到老。”
她嫣然一笑,微微低头,目光望向远方……
“应该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蛊惑人心的笑容绽开在他冷傲的脸庞,紧接着缓缓道,“小七,我给你可以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深邃的眼眸泛着淡淡的柔情,让人情不自禁地沉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