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唉,错了,错了啊!不该来,不该来啊!枉老纳自认为悟得佛法,无欲无求,只为救得苍生,可是,老纳到此后才明白,佛法无边,老纳只悟得一半,却失了另一半。不该接,不该接,老纳这是在逆天而行,这是在逆佛法而行啊!罪过,若佛祖怜见,饶得老纳一条薄命回寺中,自此闲事老纳不会再理,更不会再管!”老和尚甚是后悔的念叨着。
先前假郎中之语远没有此时老和尚的这番话有力度,很多人明明走得好好的,纷纷止步不前,双腿更好似灌铅一般抬不动步子。大德贤能的大师如此说,尽管未说透说明,只要细细思量,无不在告诉众人,今日之行凶多吉少,甚至根本就没有吉,连大师都在恳求佛祖开恩,留其老命回寺中悔过。那他们这些人呢,地宫就在眼前,进还是不进。
“命长在骨头里,又怎么可能算得出呢,先前那般猛烈的天气,我们大家伙的不是一样过来了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有福,我们命大,既然已到了此地,总得到地宫门口见识一下,再走也不迟啊!”姑苏彦很是不信邪的说道,此话一出,不管其他人如何想,血千叶立刻对其另眼相看,只不过,那眼神异常的冷冽,似寒刀似利剑将姑苏彦生生割裂。
既然来了,的确没有掉头就走的道理,那先前的罪其不是白受了,见大家伙的心意又定,赫明满是鄙视更厌恶的在前带路。脚下的路向右拐,弃青石板的主道,拐进了一条偏窄的小径。曲曲折折,高高低低的小道,应该能走出个二三里,两个简易的木棚子露了出来。
随着赫明的步子加快,众人也紧跟了上去,直到木棚子处,赫明停了下来,四处查看着,待转回头来,对身后众人说道,“各家把军帐支起,就在此扎营吧,顺着这坡一直往上走,便能看到地宫了!”
“娘的,总算是到了!”
“累死老子了,这地宫怎么开在了这么个鬼地方!”
“把你的臭嘴夹紧了,什么鬼地方,自找晦气!”
地宫就在坡上,这让太多人好了伤疤忘了痛,乱七八糟的支起帐蓬。有皇帝有王爷在此,赫连命人搭了个中军大帐,为的是供大家共同商议。
一番忙碌,直到暖日偏歪,渐渐滑向山后,天暗了下来,却久等不见皎月繁星现身,大大小小的军帐周围燃起了火堆,火光将漆黑的夜映亮,将这墓地群的阴冷驱散,故此,为求光亮,火堆被尽可能多的燃起。为防夜晚再来什么变故,人们成群结伙的围坐在火堆旁,耳朵早已坚得直直的。至于中军大帐中,那些个有天下贴的名门大派集聚在些,商议着明朝该如何进入地宫,如何做到首尾照应,平安入、平安出。
由始到终大家热议之时,冷家堡跟血刹门只静静的听,未参与任何意见,还有先前的那个老和尚,更是一直紧闭双目,嘴中不停的颂着经文。别看东旭的国舅爷伤了胳膊,那话可一句也没少说。
冷家堡坐的安稳,即使无语也无人敢说出半个不字,到是坐在冷家夫人身旁的那个血刹门的假郎中。不三不四的话接踵而来,到底是江湖新门派,知道此种时候给自己找个挡风避雨的靠山,就是不知道事后的功劳如何个分法,被暗中讽刺的假郎中,好似缺心眼一般,始终嘻笑迎人,任君说去。
“我看明日应该多带些绳子,但凡进地宫的就用绳子将腰缠上,我们随时拉扯绳子,既知道前后始终有我们的人,也不至于走散了!”
“行行,这办法不差!”
“是不错,更方便我们往外拖人,一拖一串,跟上次那帮人一样!”赫明很是不客气的说着,此话让提办法的人虽为不满,却无力反驳,血的教训在前摆着呢。
“不如一点点向里推进,每几米就留下一个人,其他们继续向前!”
“不妥不妥,万一留下的人遭遇不测,前面的人不但不知,也甚是危险!”
办法被不断的提出,又被不断的驳倒,几个时辰下来,始终未找到最稳妥之法,能万全的进入地宫。
“冷堡主始终不语,可是心中有了奇思妙想,为何不说出来,大家共同参详,毕竟明天,所有人要同舟共济。”轩辕殇亲和的问道,其他人无不翘首以盼。
冷烈轻笑回道,他哪有什么妥善之策,一直在专心听着列位的良策能言,冷家本就是来凑个热闹的,大家进,冷家便进,大家退,冷家再在就收拾东西走人。
“难道冷大哥跟两位王爷互不相干、各干各的不成?”姑苏彦似笑非笑的说道。
姑苏彦的话,未得到澹台逸凡的答复,澹台万安到笑的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既然各位未理出个万全之策来,那本将军就做主了,明日各家一起进地宫,若有异象速速退出!”赫连的话未待得到答复,帐外传来了惊呼,充满兴奋惊喜的呼声,众人起身急赶出帐外。
“出了何事?”赫明大声问着自己的部下。
“禀报小帅,兄弟堂那几个不怕死的刚从坡上滚下来,说是地宫门口突现五彩神光!”先锋军中的兄弟不屑的禀报着。
“你们看到了什么,说清楚!”赫连大声斥道,大将军的威严显露无疑,那气势更是压人的很。
“有宝贝,地宫里真的有宝贝,我们看到了,那光,是五彩的。”
“不是,是金光闪闪!”
随着兄弟堂那三个不怕死的人,口沫横飞竭尽全力的描述,在场的人没几个眼中不现异彩,兴奋、激动瞬间涌动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我不管里面放了什么光,又是否真的有宝贝,我先把丑话说前头,如若今晚有谁胆敢私自进入地宫,一旦遇到凶险,即便帐里的人听到了呼救声,你们也别指望会有人冒死前去营救,敢进就生死由天,自求多福吧!”赫连狠绝的说道,却先前的那份热情狠狠的压了下来,所有人等纷纷散去,只求夜快点过去,明日进地宫定要翻个底朝天。
冷家堡的军帐中,赫家父子,冷家的人,还有血刹门的人一个不少。此时,假郎中到成了这里的权威,他说的每一句话,众人皆听得仔细,更印进了心里。
“饵?什么意思?那些发光的宝贝是饵?那又是何人在放饵?”冷右惯有的亲和早就不在,神情甚是严肃的追问着假郎中的惊人之语。
假郎中一声嘻笑,可是表情却严肃的很,扫过众人,轻声回道,“发光的就一定是宝贝吗?我可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宝贝会发出五彩神光,若是金光闪闪的,即便是满箱的黄金,也未必会有那般亮度。地宫现世可有些时日,你们可曾听过有宝贝发光之说,早不亮晚不亮的,偏偏在今晚让那几个找死的看到了,这不奇怪吗?所以我才猜测那是饵,至于谁下的,不知,也想像不到。直待明日进去时,大家要格外小心才是!”
假郎中的话让众人久久不语。
“既然如此,大家今晚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赫连甚是无奈的说着。
“这么多人,明日不可能一起进入,不如分成两批,以一天为限,将军父子就待第二批吧。我们会为将军留下标记的,将军别有他想,将军能来宝山可不是真的为端木雄找什么宝贝吧,我与将军的心意可谓相通,此次冷家堡跟血刹门联手而来,不为别的,只为达成我爹的心愿,护得宝山皇陵周全。如若我们都进去了,谁来看护先帝们的皇陵,将军敢保证那些留在帐中做接应的人,不会打皇陵的主意吗!一旦皇陵被破坏,你我都将是罪人,端木皇族的罪人,整个赤烈的罪人!”血千叶诚恳的话,让赫连无不信服,重重的点了点头应下了一个女人的安排。
赫连父子走后,冷烈对冷家堡及血刹门做了安排,明日他们夫妻带上冷右、夜狼、假郎中,再选三个鹰卫随行,余下的人皆跟冷左留于营地以做接应,三日为限,如若他们这些进地宫的人三日后没有出来,不准冷左带鹰卫进地宫寻找,速回赤烈皇城带上两个孩子赶紧回冷家堡,以防再生变故,此般决定没得商量。
夜分妙的流逝着,女人的心随之越沉越深,尤其在听到冷烈的那番安排后,想她血千叶从未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可是现在,此时,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为那两个孩子,为她眼前的男人。一旦他们真的走不出来,孩子们失去了爹娘,失去了幸福快乐,失去的太多太多。她的瑶儿还没断奶,天悦不过六岁,小小年级怎么没有爹娘的避护,想至此血千叶的心快要沉到谷底,更将自己深深的埋进了冷烈怀中。
“放心,我们能进去,就能平安的走出来。如果真遇到什么不测,我一定要让你活着出来。我不准你有任何闪失,绝不可以。有你在,我们孩子们头上的天才不会塌下来;有你在,冷家堡的天也不会塌下来;有你在,我,放心!”冷烈拥紧怀中的女人,字字句句说的铿锵,说的坚决果断。
血千叶奋心挣脱男人的铁臂,挥出一拳打在了男人强壮的胸膛上,“再敢给我胡说八道,我现在就不放过你。我们一起进,就必须一起出,这个家不能光有我,你才是这个家里的天,你才是我心里的天,我决不容许你有事,决不容许我跟孩子的天塌下来!你听到没有,回答我,向我保证,你会没事,你不会让自己有事!”女人狠厉的追问着,若冷烈胆敢说一个不字,或是泄气的话,女人的那份狠定会一口咬上男人的脖子。
笑,痛快的笑,发出内心最深处喜悦的笑,他的女人从不曾对他说过情意绵绵的软话,就算刚才所说,也是恶狠狠,凶巴巴的样子。可是,他高兴,他喜欢,他爱的要死。这些话比情浓意浓来的更铭心刻骨,更根底蒂固。她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是天,不仅仅是冷家堡的天,是孩子们的天,更是她的天。足了,他知足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相扶相依,死死握紧彼此的手,遇鬼灭鬼,遇神杀神!
四目相对,久久凝望,直到火花飞溅,直到火热的吻随之而来,久久缠绵,久久索要,久久掠夺,久久给予。天地间,只剩下他们这对生死相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