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去看那一遭。”
缙云岚焦急又问:“那你可有将此事告知父亲?让他派人前去补救?”
圆满咬了下嘴唇,迟疑道:“还未。”
缙云岚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那你或有通知继续跟进防汛工作的负责人,让他召集人手前来帮忙?”
圆满摇了摇头,依旧给予了否定回答。
缙云岚见她这温吞反应,口气也不由得严厉起来,“往日里我见你行事也还算伶俐,怎的一逢大事便如此愚钝。你既有时间上山来寻我,为何不早早向上通报此事。如此一来白白浪费了大把时光。”她说着,脚步不由得加快起来,任由豆大的雨珠狠狠砸在她的脸上,浸润她不断张合的嘴唇。
“此前河水已然漫上河岸。这几日虽有退潮之象,但仍与岸沿齐平。眼下最低洼处河堤坍塌,只待雨势再强上稍许,即刻便会冲溃防线,涌进农田。”
她指着缙云府,对圆满下达命令,“你现在立即去通知我父亲,让他集结人手,前去补救!”
圆满挨了骂,一时悻悻不语,待她说完这话,她才道出真相。她的嗓音阴恻恻的,听起来令人汗毛倒立:“小姐,我听见那坍塌的巨响后,靠近时……瞧见了一个人影。”
缙云岚猛地回头,犀利的目光打在她布满雨珠的脸孔上,头顶恰巧闪过一道霹雳,照亮两人无血色的面孔。
圆满继续道:“我查看了河堤坍塌的两侧,决口不像是自然倒塌形成的,倒像是被人以外力击溃的。若我猜的不错,是有人故意为之,针对小姐。”
“此话怎讲?”缙云岚的嗓音冷静得听不出半点情绪。
“此前小姐带领众人展开防汛工作,夯筑临时堤坝的事宜由您全权负责,如今竣工不过三日。虽说那新跟进的负责人有玩忽职守的嫌疑,但此时此刻那堤坝出了任何岔子,罪过仍只会由小姐您来担。您好不容易受到了大家的肯定,若这事一旦闹大,闹得全城皆知,岂不是将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了。”
缙云岚静静道:“可若按你所说,是有人故意捣鬼。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
圆满苦口婆心:“小姐。此事事发突然,一旦声张来人,修补工作迫在眉睫。夜黑风高的,谁有时间去管那塌掉的部分究竟是被人恶意推倒的,还是小姐您此前……办事不利才导致了这场差池?就算您事后辩驳,不明真相之人也只会认为您在文过饰非。对您的信任也会大打折扣。”
话到此处,两人已经抵达南北水渠的岸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堤坝塌倒的惨状一如圆满所描述,河水也渐有决堤之势。
缙云岚停下脚步,暗含欣慰地看着圆满。她用力捏了下她的肩膀,露出了一点悲壮的惨笑,“好圆满,越发机敏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洛城的良田大多集中在南北水渠附近。一旦农田被涝害,今年的收成必然损失惨重。我个人的声誉固然重要,但与这万顷良田相比,不值一提。”
圆满劝道:“可是小姐,这坍塌的部分不过十五丈,且眼下雨势并不凶猛。若我们能在天亮之前用沙袋筑造一个简易堤坝,扛过这一劫,即使天亮之后有人来兴师问罪,我们也有足够辨白的时间。我们只需将决口部分的疑点保存好。到时青天白日,请族中长老前来查看公正,便还能守住清白。”
缙云岚仍然犹豫:“可是这太冒险了!我们不能拿百姓的利益来冒险。一旦出现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圆满急迫不已:“小姐!您不想做族长了吗?黎氏还等着您去解救呢。这是您第一次在当众表现,如若出师不利,丢了信誉,恐怕日后步步不顺,再无人会信任您,让您担当大任了。想必那凶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趁着夜黑风高浑水摸鱼。他自可全身而退,但小姐您却无故惹了一身臊。”
缙云岚有些动摇,圆满说得极有道理。这场事故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她来的,有人见她一帆风顺很是碍眼,便暗地里使坏。但她此刻无心去思考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眼前的两条路让她难以抉择。
她捏紧了拳头,关节处甚至变得青白。她内心无比焦灼,好像变成了一只油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破局。
一滴雨飞进来她的眼眶,眨眼的瞬间漫长得犹如沧海桑田。
“哪里有沙袋?”
嘈杂的雨声中,她清晰地捕捉到一道清冷淡然的嗓音。她倏地抬头一看,一把青绿的油纸伞出现在她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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