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刻满了符咒的锁链,原来可强力吸收邪能魔功,如果当初四手观音没有被这锁链捆绑着,别说自己与阿飞,就算朝廷的人来了,怕是也要被他压着打。
他换了另一边的手指去触碰锁链,初时并无异样,突然间像是有一根无影的触手从中伸了出来,沿着自己的手指缠绕而上,一直盘缠到自己的小臂上。
小远心脏怦怦直跳,明明看不到任何异物,自己的手却明显感到一阵冰凉滑腻的压触感,他不敢动弹丝毫。
不久,那阵触感像是在小远身上试探搜索一番后,便收了回去。
小远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此二物绝非凡品,阿飞却能整日带在身上,甚至能够正常使用它们,其中又有什么关联呢?
阿飞的身世……
那是一片黑与白的世界。
在漫天飘雪里,黑色的是一个人儿,他披着笼罩全身的黑袍,在肆虐狂卷的雪花中,分外刺眼。
但在茫茫的江湖路,穿黑衣的可以是一位仁义侠客,穿白衣的,也可能是个沾满鲜血的屠夫。
黑与白如何区别?又有谁来定义正邪?
人可怨苍天,苍天可怨谁?
人从早已被大雪覆盖的路上走过,留下一个个专属的印痕。
该走的路,怀着战意,绝不少走一步。不管是踏雪,亦或是踏血。
只要心无所畏,锋不可阻,伤更不退。
就算血满途,也且看我横刀踏雪来。
阿飞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纸鸢,飘荡在风雪中,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人儿在向前走着,黑袍人儿的脚印很快被大雪抹去。
忽然一阵风雪弥漫,阿飞在空中被吹得打起了旋,周遭的物体一阵翻覆颠倒。
像是不受控制地漂浮了许久,视线再次定格。
阿飞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感觉一个浑身冒着浓烈汗臭味的壮汉冲了过来,一拳揍在了自己脸上。
阿飞踉踉跄跄,眼见就要往后跌去。
周围有许多人,在高声呼喊着,有人在骂娘,有人在喝彩。
这是一个露天大院子,院子的门匾上写着“穷途有路”四个字。大雪落满了院子四周的围墙和门匾的盖檐上,压出一层厚厚的白。
当你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境时,不管你是人是鬼,或者是猪是狗,只要你能走进来这个院子,生死斗后活着的一方,就有赏银,每多活一场,赏银就会翻倍。
围观者只管下注看热闹,只要打斗足够惨烈,哪怕上场的是老弱病残,他们都会疯狂打气欢呼,呼出的热气几乎要把飘雪都给融化。
阿飞被大汉跟上锤了一拳脑袋,整个人脸贴着地倒了下去,白色的雪地中染上了一片赤红。
周围的观战者呼声如雷。
大汉不依不挠,将瘦小的阿飞拧了起来,一个膝盖顶向阿飞脸上,阿飞忙乱中摸到自己腰后有一把匕首,他一咬牙抽了出来。
阿飞被大汉的膝盖顶得一阵金星四冒,嘴鼻流血。
大汉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摇摇晃晃往后跌去。
最后大汉倒在了血泊之中。
买黑马的发了大财。
买大汉的一阵捶胸顿足。
你是否愿意继续接受挑战?
我愿意!
似乎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般,阿飞便一口答应了下一场生死斗。
另一边的铁门哐当一声打了开来,一头龇牙咧嘴的藏獒出现在门后,白色的唾液不断从一指长的獠牙上流下,它迈着厚重的步伐,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阿飞,发出阵阵攻击前的嘶吼。
隔着两丈远,藏獒突然抖了一下全身的棕毛,激扬起阵阵雪花,便朝阿飞扑了过来。
阿飞手无寸铁,被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藏獒给猛扑在地。
藏獒喷着腥臭的大口朝着阿飞脖子咬来,因过度兴奋而不断分泌出来的唾液沿着锋利的獠牙不断滴在阿飞脸上,阿飞双手死死拽着藏獒脸上的毛发。
藏獒一甩头,一口叼住了阿飞的左手,阿飞痛吼一声,右手握拳砸向藏獒右眼。
藏獒不断加大咬合力,阿飞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手骨被咬碎而发出毛骨悚然的声响。
少年痛到极致,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阵阵诡异扭曲的喊叫声。
藏獒的右眼被少年的手指狠狠扣了进去。
人与兽抱成一团……
忽然,天上的雪变得静止不动,一个黑袍人儿从天而降,袍中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围观的上百人都不得不捂上了眼睛。
光泄大地,血花溅起一人高,藏獒一分为二。
光点在少年额头上,少年化成了一片白雪,卷地而起。
光芒散去,雪继续下着。众人再望向场中,除去没了声息的两截藏獒残肢,已不见了黑袍人儿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