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现下这么一看,皇帝送去的那身华服,倒是与贤妃穿的这一身有七八分相似。要是她傻兮兮的真的穿着那一身衣裳赴宴,再被皇帝表扬上几句,那可真是画美不看。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嗯,叶如月默默的在心里把这句话也送给了傅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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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赶到后先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念语,才略喘着气与傅见深行礼请安。傅见深不知打的什么心思,也不免贤妃的礼,便让她与其他人一样跪着。
“你身为四妃之首,又是一宫之主,宫里头却出来这样的人,平日里,到底是如何调|教的?”傅见深说这话时语速很慢,但品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莫名的讥讽之意。
贤妃到底还是比孟念语有脑子那么一点的,知道这茬是硬要她抗下,便只道,“臣妾没有管教好怡景宫的妃嫔,是臣妾的过错,请陛下责罚。”
“唔……”傅见深托着下巴不言语,似乎真的在思考要怎么责罚。皇后文书音终于站出来说话了,“陛下,这次的事情,依臣妾看,或许只是误会一场。既然叶宝林和孟芳婉都不是有意的,那便还是算了吧。”
“皇后便是太过心软了。”傅见深懒理文书音的求情,轻挑眉头,一连串儿的责罚便落了下来。
“既是贤妃教管不严,便罚贤妃在怡景宫反省七天,好好思过。孟芳婉心浮气躁、一点儿小事也不肯让人,便罚其降至柔婉,在庭兰轩反省三月,抄佛经百遍,修养身心。”
贤妃因孟念语而受罚,皇帝又罚两人皆禁足怡景宫内,倒是给了贤妃在孟念语身上撒气的机会。只是,届时究竟会是什么景象,谁又清楚呢?
“叶宝林身子骨本就不好,如今这样一再跌跤没得总脏了衣裳,往后要出门便都乘轿辇罢。郑安,你记得安排下去。”皇帝特意交代郑安去办这事情,却绕过了皇后等人,文书音不觉又是抿唇。
跌了两跤,被当了一回枪,得了出门不用走路的权限,这买卖倒是不至于亏本得太惨了一些。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叶如月静静的想。
至于原先看热闹的众人,已是心思百态,气氛更是诡异无比。
“本是大好的日子,偏生闹出这些无趣的事情扰了兴致,皇后,待会儿想要什么补偿,只管同朕慢慢的说。”
傅见深终于望向文书音,唇角带着笑意,言语暧昧,令文书音顷刻红了脸,又害羞的低了低头,娇怯无比,道了一声不敢。
闹过一场,终究是以这般结果收尾。
待到众人散去,各回各宫,又不知几人深夜无眠,辗转反侧,不得安生。
然则后宫这地方,本便难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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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和孟念语皆被禁足,一时不会来找叶如月的麻烦,而其他人暂时都持着观望态度,倒是慧妃,又命人送了回补品来,示好之意似乎十分明显。
这般无风无浪过了三、四天,春雨绵绵的午后格外适合休息,叶如月午睡到天色渐晚才醒。待到清醒了,她便到了偏房练字,从前几天开始她便每天都做了,暂时没有打断的想法。
正好她写完一页字帖,外边杏儿便乐呵呵跑来了打搅她,道是有公公送了消息过来——皇帝今天翻了她的牌子。
刚刚换过一张干净的宣纸,便因为叶如月听到杏儿的话,不觉被沾了墨水的毛笔点出了一团黑色印迹。她顺势几笔勾了副简画,又觉得分外不痛快,丢下手中的笔将那宣纸团了一团丢在了地上。
“陛下在这儿用晚膳吗?”
叶如月的语气不算特别好,杏儿也发现了,她本以为这会是令自家小姐十分高兴的事情……毕竟这是陛下的宠幸,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小姐……怎么了?”她原本是想问叶如月为什么不高兴,可觉得不大妥当,才改了口。
与其说不高兴,倒不如说是不爽不痛快。
不过杏儿的这话倒是提醒了叶如月,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她深呼吸了一回,勉强扯出个笑容,与杏儿说,“就是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还是头一回……”
杏儿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马上安慰叶如月,“小姐别紧张,奴婢与其他宫人会将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方才那位公公没有特别说,想来陛下是要在别处用晚膳。”
叶如月点了点头,示意杏儿她明白了,只是心里的不爽快依然没有散去。她望向窗外,春雨依旧细细绵绵,桃花散落一地,而鹅卵石的小路早已被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