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红陌上,杨柳绿池边;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
三月江南,细雨靡霏,冥冥天际,清明的如同一汪溪流,漫漫岁月流淌其中,恬静安然。
小桥流水人家,朦胧古朴,婉言曲回的石桥之下,几弯乌篷船悠悠,河岸两边,古屋临水而建,绿水萦绕白墙,青瓦陪着红砖,凌波水韵,道不出的灵韵幽深。
春透帘栊,春日草长莺飞,桃红轻染,虫燕呢喃,杨柳拂堤,碧草如丝,繁花点点,泉水淙淙,微风过,荡起杏花落雨纷纷,熏了人一头一脸的秀雅方向。
悠扬婉转的笛音,袅袅婷婷,柔肠百转,循着笛声而去,一处宁静的院落中,翩然站着一抹瘦削清丽的身影,一管玉笛置于唇畔,笛声飞扬而出,透着说不尽道不明的思念。
一曲罢,那声音回转了身,素色的长裙上点缀了几朵淡蓝色的小花,如墨的长发用一条天蓝的缎带松松垮垮的绑在半腰之上,头上并无一累赘饰物。
如此简单朴素的衣着,却掩不住她惊为天人的容颜。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当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就连她眼角细微的皱纹,都成了恰到好处的点缀,给她清冷的容颜,添了一份成熟韵味。
女子转身,收了玉笛,连莲步轻移至南面墙壁,上头悬着一副女子画像,女子身着鹅黄色逶迤曳地长裙,唇畔勾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并不十分好看,一眼望去,却让人心里陡然生发出爱惜之心。
看了许久,院子里传来了推门而入的声音,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小娃,穿着青衣布衫,手中提着一个小纸包,跑了进来。
“娘,我下学了!”清脆如黄鹂儿的声音传来,一进屋,看到女子驻足看着墙上画像,那小娃又道,“娘,你又在看秋菊姑姑的画像了。
“无心,你秋菊姑姑的画像有些掉色了,改日得请人来重新铺一层蜡。”这美的勾魂摄魄的容颜,却正是凌云。
十年了,恍如隔世,她对秋菊的思念,已经是一日多过一日。
十年前,秋菊为了她能顺利逃出宫病不遭怀疑,换上了她的衣衫首饰,躺在了她的床上,纵火自焚。
而戎子羽则是把她和自己打扮成遭刺客追杀的太监,一路见到御林军就高喊有刺客在祥云宫纵火,趁着所有兵力都被引开,他从南华门把她偷运了出去。
为了皇上不起疑,戎子羽不能与她随行,而是把她托付给了一个信任的手下带到江南,远离皇城。
这一离开,便是十年。
而当年那场熊熊大火,火海里秋菊最后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凌云心头,成了她一生都无法抹去的疼痛和思念。
听闻那场大火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宫人扑灭了,屋内的“德妃”却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皇上赶来之后看着“德妃”烧焦的尸体,执着她腰上佩戴的免死金牌,如失去伴侣的孤狼,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当场吐血晕厥,一病不起,整整三年。
听闻皇后被皇上一剑隔喉,腹中胎儿随之而去,仅五个月余。
听闻增援倭国的五万精兵之所以会惨败,是大将军蓄谋造反的其中一步,大将军早已勾结利国,故意败给利国,皇上以蓄意谋反,勾结外患之罪,诛了大将军九族。
听闻皇上身边的红人苏蓝接替了大将军的位置,被委以虎符,并向皇上求了戎玉公主为妻。
听闻……
对于那个金丝笼的一切,凌云不曾想,居然有朝一日,全部都只能靠听闻。
“娘,你又在发呆了,我在和你说话呢!”身边的娃娃,拉了拉凌云的衣角,他叫竹无心,也是戎子风留给凌云的,唯一的礼物。
时至今日,凌云尚有些不敢置信,本是不孕不育的戎子风,居然会在那次彻夜的狂欢中,给自己播种下无心这粒种子。
犹记得当年,得知无心的存在后,她诧异的几乎无法思考。后来细细想,或许是那春药的关系,中了春药,她比平时更加的妩媚,惹的戎子风一次次的要了她整整一夜,就算几率很小,一晚上许多次中了一次,也是说得过去。
对于无心的到来,她是心存感激的,至少在这个世上,她不是孤身一人。
用心的把无心抚养长大,只是每每看着无心的眉目之时,她总不敢多看,不得不承认,无心长的越来越像戎子风了,尤其是他看着自己时,那温柔的眼神,简直和戎子风如出一辙。
低下身,抚摸了一下无心的笑脸,她轻笑道:“不好意思,娘走神了,你和娘说了什么?”
“娘你总这样,老走神,我是想告诉娘,你厨房里是不是煮着药,千万不要忘记了,上次你都差点把砂锅煮裂了!”无心很是懂事,提醒着凌云。
凌云又是笑了一声:“呵呵!今日的药已经喝过了,你不要担心,肚子饿了吧,娘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等等,娘,我想求你个事!”无心拉住了凌云的一脚,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透着点点的恳求。
凌云停下了脚步,柔声问道:“什么事?”
“我们私塾明日要去郊游,夫子说只有征得父母的同意,才让我们去,我想求娘答应。”无心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原来是这么个小时,凌云从不限制孩子爱玩爱热闹的天性,于是点点头:“嗯,去就是了,娘今晚给你做点南瓜饼,明天郊游可以带去分给夫子吃。”
无心欢喜雀跃的扑入了凌云的怀里,笑的天真烂漫:“娘,你太好了,我最喜欢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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