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罢更为惊讶,“他竟然如此公然为之?”
外省官员与属国使臣,若无天子诏令,无招不得入京都。
多古伦如此公然大行不法之举,只此一条,便可治罪。
但多古伦并非蠢钝之人,这样的常识之事,他又怎么会不知。
既然知晓,又为何会执意如此。
花无颜默了默,继而说道,“豫州边境,应早做提防。”
听他此言,我方才警醒,“正是如此。”
我豫州府,乃是南蜀同往我朝的必经之路,虽然多有商贾往来,但若有大批队伍,必定会加以盘查。
但如此现下也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推算起来,应是年节之前了。
年节当下,众人守卫难免心有疏忽,也不排除多古伦会将自己的队伍分散成多批,乔装入内。
我越想心中越惊,若当真如此……
我立即扬声对外而道,“来人,速将福生召来。”
内侍在外领命而应。
如此夜间召来福生,福生亦知定然有事。
见他长发并未冠束,而是只用帛带绑在身后。想来也是匆匆赶来。
顾不得旁的,我问福生道,“年末与近来,豫州可有什么动静?”
福生只略微思量一瞬,便道,“并无甚动静,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向他说了一边多古伦早早过了豫州,将要入京都之事。
福生听罢之后,亦是神色凝重,眉头紧蹙而思。
只一瞬后,福生便道,“今夜便派人去详查。”
我们都明白,多古伦若来京都,定然不会只身而来,所行护卫等人不在少数。
这却还都只是明面上的,若是暗中隐匿,却还不知有多少人。
若南蜀大批人混入京都,后果难以估量。
而南蜀同往京都的毕竟之路,第一大州府,便是我的封地,豫州府。
此事,我豫州定然有责任,若非大意疏忽,那便只能是豫州当中,有南蜀内应。
出了细作。
这些事情,当真越想越为后怕。
整夜难安,即便迷蒙入睡当中,梦中却是南蜀军队攻入京都。
皇城之中,血染半壁。
一身冷汗当中惊心,却见天色还早。
转而看见花无颜还在整装更衣,为去上朝。
我急急坐起身来,他听见声响,快步过来扶我,“怎么起的这么早,再睡会。”
我却摇了摇头,“我更衣,与你一同入宫。”
花无颜听了却道,“这么早,你入宫做什么,晨间寒气重的很。”
如今国之,内忧未除,当下又有外乱,且这乱已来到了眼前,我又还怎能安睡榻上。
我摇了摇头,“没事,多穿些就是了。”
继而便不容分说,命人前来为我更衣整装。
一静知我心急,麻利的为我挽好了发髻,略加妆点。
怡书怡画早早为我备好了衣衫,天青色云锦绣祥纹的裙裳,吉祥石榴花纹的披帛搭在肩上。
早早便与花无颜一同,成了软轿向宫中而去。
花无颜所行,乃朝中官员入朝的路。
我女眷入宫,自然不可同步而行。
在官路岔口分开之时,他又下轿,仔细叮嘱,“莫要心急,有什么事,便让人来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