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福生问道,“公主可是有何打算?”
我随意的靠上了身后的软垫,“既然驸马这么说,便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无需过问。”
福生点了点头,并未再说其他。
话说着,我问福生道,“方才夜濡前来,也只与我说了几句不着紧的话,却不知他究竟做着什么打算。虽然不去参与驸马之事,但此人还是盯紧些,眼看春闱在即,莫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我与花无颜用过晚膳,与他说起了今日,夜濡前来朝霞殿求见之事。
花无颜听罢,虽然我看得出他略有惊讶之色,但并无过甚反映。
“你是知道的?”我问他。
他未语。
花无颜对于夜濡的态度,一直让我不甚明了。
既然不喜,又为何留在府中。我问出了我心中的不解。
他许久未语,而我却在一直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待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之时,他却开口道,“也许,这一切只是巧合也未可知。”
我听得出,花无颜在说这番话之时,自己语意中的不确定。
处事一向果断决绝的他,曾经白先生亦是说过,花无颜身上的杀伐决断,果断决绝正是我自身所欠缺的。
可现下,因为夜濡之事,我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许多的犹疑与不确定。
也许,许多事情,他心中明了,但却不想去面对而已。
我不希望继续看到他,如现下这般时时的犹豫不决。
“无颜,你可信我?”我转而看向他问道。
听闻我的话,他毫未犹豫的点了点头,“自然。”
翌日晨起。
我方用过了早膳,便让一静随着我去了漪澜亭中小坐。
春日里,草木勃发。
即便处处还未褪尽冬日的萧索之景,但同时也迎来了盎然春意。就连空气中,也氤氲着一阵阵潮湿的泥土香气,沁人心脾。
我执起温热的百花酿,斟满面前的杯盏。
一静在旁笑着道,“公主您瞧,天儿果然是暖和了,池子中的冰都化尽了,锦鲤都冒了头。”
执起杯盏,一杯满饮,“是啊,冰都化尽了。”
曲桥尽头,一袭浅碧色长衫的夜濡,只身一人慢步而行。
他束在脑后的长发,行走之间被这春风时而吹起,纷纷扬扬。
俊逸的眉眼之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从我这远处瞧着,好似便可以瞧见他那幽深的双眸。
一瞬之间,我又忆起了那日,被他的目光吸引的,难以自拔之时。
但后来福生与所言,我之所以那般容易中了他的魅蛊之术,是因为当时我心中毫无防备而已。
而这一次……
行至近前,他依旧如前次一般,端正的深揖一礼,“见过公主。”
我浅笑而道,“夜公子,坐吧。”
夜濡未曾推脱,只身上前,落座与我对面。
一静为其斟了一杯百花酿,而后退出了漪澜亭的纱帐外。
夜濡眉眼之中笑意不减,握着杯盏在鼻尖轻闻。
我见他如此,轻声一笑,“夜公子,是怕本宫下毒不成?”
夜濡听我此言,却也无甚反映,却是放下了杯盏望着我笑着道,“公主若要小生性命,又岂会这般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