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宛若,从我初生之时起,与我从未相离的宛若,我最亲近的人。
当年我答应将宛若嫁给杜文轩,是因为我只当他二人心意相许。
即便当时杜文轩的父亲,我前任知府杜文轩做了叛我之事,但我还是因为宛若的关系,放过了杜文轩的一条性命。
我虽然并未想过让杜文轩感念恩德,但却是希望他能善待宛若,能让宛若于我同花无颜一般,幸福的生活下去。
即便生活之中遇到种种磨难,但身边有一个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人,也会觉得一切还有希望。
而现下呢,杜文轩在我离开豫州不久,便急不可待的招了两名妾侍入府。
我想起当时在豫州,宛若便整日有心事一般的神情。
想来,宛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不愿让我担心,所以一直掩着并未与我说过。
每次我问她,杜文轩待她如何,过的是否还好的时候,她都是轻然一笑,颔首而道,“很好。”
可我现下再想起宛若那时的笑容,方才发觉那笑意之中隐含着的落寞。
为何,为何如此。
为何上天待宛若这般。
我与花无颜,再无心饮酒谈笑。
双双回了朝霞殿中。
我靠坐在暖阁的软塌之上,心中压制着愤愤的火气。
现下只觉得,即便杀了杜文轩,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让人将宛若请了来。
宛若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温婉笑道,“公主。”
花无颜带着一众内侍,早已避出了暖阁。
殿门紧闭,只有我与宛若二人。
我看着面前的她,心中便升起阵阵酸涩之感。
拉着宛若的手,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并未强颜欢笑,而是直言问她,“你过的,可好?”
宛若见我这般神情,忽然问起这些,略微怔愣了一瞬,方才笑言道,“公主是怎么了?我一直很好,公主不需时时挂心。”
宛若说着,将我的手回握住。
我一瞬不瞬的看着宛若的双眼,“是真的么?”
宛若见我如此看着她,却有些不自禁的避开了我的目光。默默了点了点头。
见她如此,我心中出了疼惜之外,却是顿生不悦。
我一把推开了宛若的手,肃言而道,“即便是对我,你也要有所隐瞒么。”
宛若听我这话,转而望着我,眼中含着些许惊讶之意,“公主?”
我不再隐瞒,“你与杜文轩之事,我已尽知,你以为这些,能够瞒我多久?”
宛若听我此言,面容之上显示惊讶,继而便只剩下无奈与落寞。
为何这几日里,最后一次见到云熤是这样的神情。
而现下见到宛若,也是这般的情形。
宛若低了头,手中紧紧捏着那一方素锦的帕子,“公主既已知晓,我也无可隐瞒了。只求公主,不要伤了他。”
我听得宛若此言,顿时难以抑制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怒气,“不要伤了他?他那么对你,你现下还有心思为他来求我不要伤了他。”
我情急之下,握上了宛若的双肩,“宛若,你看着我,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