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花无颜掌中那一条狰狞的疤痕时惊讶不已,同时亦令我想起了许多似乎早已被我忘记,或忽略已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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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轩三年时,我八岁。
距我的父亲镇南侯离世已有近一年的时间,那时母亲的身子已日渐衰退。
那年春末,母亲说要回豫州看看,索性京都夏季炎热不已,因而我们便去了豫州度过了整个夏天。
那是我第一次去母亲的封地,亦是第一次去豫州城。
万般皆感稀奇,在陪伴母亲的前提下,时常带着宛若与福生三人“偷跑”出公主府外玩闹,明霜姑姑时常会斥责宛若带着我胡闹,实际其实都是我胁迫的宛若。
我与福生那时相识不过一年,平日里他都由白先生带在身旁教导着。而我只与宛若二人时常觉着无趣,便总跑到白先生那将福生诱拐出来。
那时的福生很听我的话,从不会逆我而为,即便冒着回去被白先生惩戒的危险,依旧毫无二话的随着我一同玩闹,与他现在的性子简直派若两人,不知白先生平日里如何教导他的,将他教成了现在这幅性子。
我总认为自己每次偷溜出府都做的神不知鬼不晓,现下想来,母亲,宛若姑姑,白先生,甚至府中其他人恐是皆是知我所作为的,亦是辛苦了那些乔装打扮,整日暗中护着,随着我们满豫州城乱转的大公主府近卫军了。
豫州城内的日子很平静,起先几日处处新鲜,可是半月过后便觉着有些腻烦无趣了。
待我提议去城外转转之时,连那时向来从不逆我之意的福生亦是摆出了坚决反对的态度。
我败兴而归,但却玩心未休。
于是有一日我便在众人皆知我已午睡之时,一人偷偷跑出了大公主府。
那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偷溜”。
那日是豫州城外每月一次的市集,许多商家农户皆会在这一日聚集在豫州城门外不远处进行互市买卖。
在京都之中,并无这样的市集,是以我新奇不已,随着人流穿行其间,当中皮货草药,牲畜家禽,各色衣食等日常生活所需应有尽有。
走入了市集远处,见着了一个大大的圆木笼子里锁着十几个大约几岁至十几岁的少年,我想这便是听府中侍从们说过的奴仆买卖吧。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神情萎靡的佝偻在一起,只有一个少年面无表情,神态自得的独自一人靠在笼子的另一边,
我觉得那少年很是特别,欲上前去细看,一旁守着的壮汉伸出胳膊拦住了我,“去去去,一边玩去……”
我心有不甘,于是指着那少年道“我要给他赎身。”那少年听闻之后似是看了我一眼,却快速的别过了头。
守笼之人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我平日里出府皆着常服,时常连个首饰也无,那人斜睨着我,似是见我虽无装点但衣料华贵,遂将我当作了哪座府里的丫头,问我身上可带了银钱。
往日里银袋子皆有福生或宛若带着,此时我才忆起今日我独自出府身无分文,于是与那人道“我是大公主府上的,你派人随我去取银钱便是。”
那人听闻后一阵大笑“哈哈哈,大公主府?你这毛头丫头,说谎也不过过脑子,大公主府会在咱们这买奴仆?”话必又是一阵大笑。
我气得不轻,但深知独自一人硬闯完全无望,又且身无长物,此时方悔为何一人独自出府,只得与之言说“你们在这等着不准走,我这便回去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