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松开。
“我们可不是他的子祠,不信你闻闻,咱身上可没半点儿酸味儿。”二胖揉着自己的小脸说道。
“是得很,是得很啊。哈哈哈,来来来,快进屋。”张松龄让四人进得屋内。又拿出酒菜野味招待他们,见到三个娃娃喝起酒来一点儿不逊色自己,却是啧啧称奇。二胖见到他只觉格外亲切,话也更多。“这哪儿算的上酒量,想去年元宵佳节,我与大鸟混入春香楼,直接掉进酒缸里,被人发现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那时我俩盘卧其中,缸底被我们喝穿,更有两条金龙在缸口盘旋,吓得春香楼老妈又是两天没敢叫醒我们。”
众人哈哈大笑,大鸟道:“我看那缸底是被你给吹穿的吧。”
“呵,这......油条大仙,你看你真是,也不配合,却在张叔面前拆我台,真是不给面子,你自罚三杯。”一张酒席下来,笑声不断。到了末尾,黎恩远将近日婆娑城的事情一一道明,直听得张松龄眉头紧锁。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道是想起件事来。”张松龄道。原来十多日前的一个晚上,他曾看到两个玄门打扮的人来草庐中借水。“两人一长一少,长者四十来岁,手执长剑,面有黑须,年轻的十五六岁,身前跟着只荆棘虎。他们满身血迹,都受了重伤。在草庐中喝过茶水,休息半个时辰后便御剑而去。”
“啊呀,那不正是凌天派三人中的两个吗?”黎阳看着大鸟和二胖。
“那另一个......”言道此处,大鸟浑身猛地一个机灵。昨夜,他在婆娑城中摔到之时,正瞥见一具压在断墙下的尸首。当时心中惶恐,虽有疑惑,却未细想。此刻回忆,那惨白面容不正是诱骗他去密林处的周唐吗?忙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却也只是增添大伙儿心中疑虑罢了。
“算了算了,还提那等鸟人作甚?喝酒喝酒。”二胖见气氛有些低沉,便站起身来。
张松龄苦研工艺,生活漂泊,虽在江湖上也创出了大名声,更练就了一身强横的外家功夫,却时常忍受孤苦。今日这等热闹,他是少有得见。席间更是对二胖身上那股子蛮豪之气颇为欣赏,两人体型相投,性格相投。喝着喝着,便开始称兄道弟,俨然看不到那二十多岁的隔阂。
黎恩远见状,说道:“胖娃,你不是打算混迹江湖吗?可知你张松龄叔叔在江湖中正是享誉盛名,要是你随了他,将来扬名立万却也不是难事。”
黎恩远说得分毫不假,张松黎十八岁弃学从商,瓢泼数年,便遇到了一位高人,那高人见张松龄颇有义气,便授予他“岗天神掌”要诀。哪知张松龄竟是练掌法的奇才,习练不到半年便有大成。此后,张松龄一边贩盐一边练武,不知不觉便以这套掌法横行江湖,多年未遇敌手。
二胖心中登时一喜,却转眼看向大鸟。大鸟呵呵一笑,言道:“你这胖子真是该打,张叔这等人品义气,肯收你为徒的话,简直是你此生大幸。为何还装傻充愣?赶快跪地拜礼才是。”
“哦。”二胖当即跪地,洒泪道:“望师傅不弃,收我为徒。弟子定将终生尽孝,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张松龄起身将他扶起,言道:“若胖娃不愁艰苦,我自是愿意带你闯荡江湖。什么师傅徒弟,若是你不嫌弃,只称我一声兄长,我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二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气氛再度热烈,五人高举大碗,将六坛酒喝尽后,全都伏在桌上睡去。
夜半三更,大鸟忽觉脸上湿润,艰难睁眼,才看到小肥兽正站在桌上舔他的脸。抬起头来,大鸟笑道:“你这小东西,刚才不肯吃饭,又不陪我等共饮,现在却来扰我清梦。”他忽觉胸中沉闷,又没了睡意,便抱起小肥兽走到屋后的院子里。恐是心境有异,大鸟只觉得今夜的星空不及昨夜星空,好似多了几分暗淡朦胧之气。他盘坐在一个石台上,将小肥兽放到胯间,又伸手掏出了那卷书册。
“汇行百微,同治永丰,气敛而浮,气散而止。行婕妤走高阳,忽九而三,可得一五,其......”看了一阵,大鸟不禁叹道:“看来没有穴脉学识,没有玄气基础,要修炼这洪玄只是妄想。嗨......当下黎阳、二胖均有了各自的门路,我也需速速觅得宗师,以求历练。”然前一次的事情多少对大鸟还是有些打击。此番若再去凌天派,他心中亦有不少阻碍。若再遇到杨令山和方无极,自己应当如何处置?
“可恶!”大鸟突然起身说道,“怎可以三人而定凌天派?若凌天派中尽是那等杂碎,怎会有当今的声誉?方无极又怎样?杨令山又如何?我自求仙道,与他们有何相干?再说......”大鸟心中隐隐觉得,婆娑城中的惨事应该和他们有关系,自己如果能进入凌天派,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查清事实真相,还城中同乡一个公道。
“对!既要去修行,那就该做到最好,既要做到最好,那凌天派便是第一选择。任你有多少卑鄙小人,我就不信,堂堂凌天派就无有正人君子。”思绪通畅,大鸟顿时觉得天高地广,呼吸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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