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打着飘向半空,亦好似西风卷落叶,东风走飞沙一样轻松。头顶的星辰尽皆被沙尘石壁遮盖,这狂风似乎欲将天地都卷入怀中。大鸟虽然原地未动分毫,但飞舞的石块木桩却都正好避过,全然没伤到他分毫。看似置身事外,但那凌天的气势却映在了大鸟脑海。风暴中心那紫色的光芒此刻更加纯厚,突然就往四周爆开。霎时光芒万丈,直叫人睁不开眼。
大鸟立刻捂住小肥兽的眼睛,自己也低头合眼。直到四周的风声停止,他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夜空依旧美轮美奂,四下较之以往更为安静,就仿佛适才根本就没什么狂风一样。大鸟看到那紫盘退去了光华,静静的摆在地上,正欲俯身去捡,却猛地被什么给吓住。原地转了十几圈,大鸟额上的汗水涔涔而下。他眼前只剩一片空地,莫说半块砖瓦,就是连一棵草、一粒木屑却也找不到。这一下,婆娑城彻底消失,怎不叫大鸟惊骇。
“就这一面镜子,居然把一座城池给吞噬,这简直荒天下之大谬!”大鸟呆呆的将紫盘捡起来,只在镜面背后看到了“癸未”二字。“不知这癸未紫盘镜是神物还是魔物?它刚才完全没有伤我,我便将它先收着,将来遇到高人指点,再决定如何处置。此外,它似乎还能对付这勾玉里的东西,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用处。”定下主意来,大鸟便将它拿到了树洞中。
第二日,等到黎恩远等人看到婆娑城消失,惊呼不已之后,大鸟这才将癸未神镜拿出来细细的跟三人解释。不过,他避谈自己脖颈上的勾玉,更是隐去了镜中那赤身女子的事情。
“你说婆娑城被这镜子吸进去啦?”二胖看着大鸟手中的镜子说道。
“不假。”大鸟言道。
黎阳和二胖都很是新奇的想要去摸一摸这癸未神镜。一旁的黎恩远随即将二人伸出的手拦住。“你们休要去碰!”听到黎恩远厉声呵斥,两人都被吓了一跳。黎恩远继而说道:“这异物虽然没有伤大鸟分毫,却不等于它不会伤其他人。若大鸟所言非虚,那么这镜中的能量尽是我等凡人不可预想,轻易触碰,只怕转瞬间你们便丢了性命。”
“嗯,黎叔说的是。”大鸟说着立时将癸未神镜用一块碎步包了起来。
黎恩远长叹一气,言道:“此处的异象迟早被官府发现,我等再留此地,只怕多生出事端。你们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三十里外,有一草庐,那儿住着我一个友人。我......”说着,黎恩远突然犹豫起来。
看到他目光闪烁,大鸟便道:“黎叔有话不妨直言,我们和黎阳皆是兄弟,自然也将你视若父长。”
黎恩远以往只觉得大鸟机灵泼皮,这两天却也看出他身上露着些过人的气盖。便说道:“七十来日后,便是帝都大考,我需前往面试,而黎阳也要初考‘圣堂’,此番关乎我黎家兴盛,所以,我与黎阳需速速赶往都城。”
黎阳一听,也知此乃大事,便仰望两位兄长说道:“你们正好与我同去王都。”
话一出,大鸟和二胖的脸上均是显出些犹豫。这三人虽亲密无间,然各自都是胸有大志之人。大鸟定是要步入玄门,二胖也是醉心于江湖,加上黎阳也是一腔热血,期盼着效忠帝国。均是英豪,各有义气。此番婆娑城一毁,他们心中都是立誓要图得自己的一分天地。然路途各异,要三人在一起实现各自追求,只怕痴人说梦。
黎恩远深知这一点,大鸟、二胖、黎阳又何尝不晓。三人相视良久,一语不发,最后抱头痛哭,却都知道此番已到了分别之时。
哭过之后,二胖拍着胸脯说道:“男儿各有豪情壮志,怎可学妇人模样?我逍遥三圣今次只是暂别,将来创下自己天地的时候,必定再度聚首。届时,修道的已成神仙;考功名的早个人臣巅峰;而我这好汉也必是一统江湖。哈哈,那时候,咱们三圣聚首,必定是苍雄庆典,星云盛事,只叫天下的英雄豪杰,帝王将相,神道真人全来贺礼,那岂不快哉!”
此一言,令三人心中都是无限遐想。当下,三人对天立誓:十五年后,必定再来此地相会。
黎恩远素来不是大鸟口中的酸书生,听闻三人的豪言壮语,不禁心中一叹。“我儿黎阳得这两人为兄弟,真是幸甚。此番豪情,可盖天地,覆九霄,真是令人精神鼓舞,豪情纵生啊!”想着,黎恩远突然在脑海中有所顿悟。以往著书立说之时,总觉得有许多地方不甚困扰,今日一想,却立刻明白。那全是因爱妻死后,自己心中的豪义渐退,文言之中多有丧气哀怨,以至于几年下来,经论全无进步,故而屡考屡败。此番想通,便是觉得自己愧对爱妻当年的委身下嫁,心中默默立誓,此番定要将榜首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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