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磕头

上戴着金镯，倒也算是华贵。

    他心里想到：“我被猎犬围攻之时，依稀听得有个女子的声音喝止。那位乔福大叔又说，是他小姐救了我的，我理当叩谢才是。”

    于是神色变化片刻，还是跪下磕头，说道：“多谢小姐搭救，在下终身不敢忘了大恩。”

    那少女一愕，突然间格格娇笑起来，说道：“大富，大富，你怎么啦？你作弄这傻小子，是不是？”

    大富笑道：“小兰姐，这傻小子就是向你磕几个头，你也不是受不起啊。这傻小子没见过世面，见了你当是小姐啦！可是话得说回来，咱们家里的丫鬟大姐，原比人家的千金小姐还尊贵些。”

    白之南一惊，忙站起身来，心想：“糟糕！原来她是丫鬟，我可将她认作了小姐。”脸上又红又白，尴尬非常。

    那叫小兰的管事丫鬟，忍着笑，向白之南上上下下的打量。

    他脸上身上血污未除，咬伤处裹满了布条，自知极是秽臭难看，堂堂彩云山庄少主却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恨不得地下有洞便钻了进去。

    小兰举袖掩鼻道：“老爷太太正有事呢，不用磕头了，去见见小姐罢。”

    说着远远绕开白之南，当先领路，唯恐他身上的虱子臭虫跳到了自己身上。

    白之南跟随在小兰和大富之后，一路上见到的婢仆家人个个衣饰华贵，所经屋宇楼阁无不精致极丽，饶是他这个彩云山庄的少主也是吃惊不已，这听雨楼看上去小小的，怎么却如此富态？

    路上，小兰回过头看见了白之南的吃惊，仍不住笑话道：“喂，傻小子没见过这等富贵场面吧？”

    大富闻言也哈哈大笑起来，白之南心中虽是生气，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份何必跟几个下人一般见识呢？

    于是笑了笑，算是回应，那管事丫鬟见没了乐趣，也不再调侃白之南，一路上与那中年汉子有说有笑的领着路。

    走了好一会，来到一座大厅之外，只见厅上扁额写着“灵獒营”三字。小兰先走进厅去，过了一会，出来招手。

    大富这才带着白之南进厅，一踏进厅，白之南便吃了一惊。

    见三十余头雄健猛恶的大犬，分成三排，蹲在地下，一个身穿纯白狐裘的少女坐在一张虎皮椅上，手执皮鞭，喝道：“虎将军，咽喉！”

    话音刚落一头猛犬便急纵而起，向站在墙边的一个人咽喉中咬去。

    白之南见了这等残忍情景，忍不住“啊哟”一声叫了出来，却见那狗口中咬着一块肉，踞地大嚼。

    这才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那人原来是个皮制的假人，周身要害之处挂满了肉块。

    那少女又喝道：“狮将军！小腹！”第二条猛犬窜上去便咬那个假人的小腹。

    那些猛犬竟是习练有素，应声咬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白之南一怔之下，立时认出，当日在山中狂咬自己的便是这些恶犬，再一回想，依稀记得那天喝止群犬的便是这少女的声音。

    他本来只道这小姐救了自己性命，此刻才知道自己所以受了这许多苦楚，原来全是出于她之所赐，忍不住怒气填胸，可又心想：“罢了，罢了！我还有求于人家！”

    于是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却是被那少女听见了，没好气道：“喂，喂！你笑什么呀？见了本小姐，还不上前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