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一道红色的人影投入圈中,手中长剑连刺带劈,将严霜逼退,随即一把拽住陈文祺,跳出圈外。
四“凶”正要追击,抬头一看,顿时面色一变,不约而同后跃退几步,站在矮个老者身边。
却说陈文祺正待施展搏命绝招,突然听见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顿时心潮澎湃、热泪盈眶。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相信地问道:“姗妹,是……你?”
“哥,是我。”沈灵珊含泪应道。
两人久别重逢,抛洒的都是思念的泪水,但个中滋味却是迥然不同。陈文祺久寻沈灵珊不着,心意渐冷渐灰,原以为伊人生死不明、今生后会无期,却不料她竟活生生的来到跟前,大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而沈灵珊自从得知陈文祺的身世、爱郎成了自己的胞兄,高兴之余,更多的是失落与哀怨,虽然有意离家躲避,却难以挥去对他的思念,今日一见,既是高兴,又是委屈与惆怅。
“姗妹,这么久你……”
“哥,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沈灵珊打断陈文祺,指着不远处的“岭南八凶”,切齿说道:“但这些都是杀害外公、外婆和赵师叔、雪姨的元凶巨恶,天教他们送到此地,今日我们先为外公、外婆和赵师叔、雪姨报了仇再说。”
陈文祺沉浸在与沈灵珊重逢的喜悦之中,现在听沈灵珊一说,突然意识到危险,连忙松开牵着沈灵珊的手,急切地说道:
“姗妹,今日敌众我寡,还不是报仇的时候,你快带五叔他们离开此地……”
话未说完,忽然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陈文祺与沈灵珊未加防备,一时脚下虚浮,身形摇摆不定。
“岭南老怪,枉你身为一代宗师,竟出手偷袭晚生后辈,真是自甘下流。”随着话音,背后一股柔风“托住”两人,面前那阵劲风随之冰解云散。
陈文祺猛一回头,见杨羡裕、柳慕丰以及竺依云、竺伴云四人站在不远处,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一时说不出的惊讶与喜悦,连忙跪倒在四人身前,激动地说道:“徒儿叩见师伯、师伯母、师父、师娘。”言毕“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杨羡裕和柳慕丰走上前,各自握住陈文祺的一只手臂,顿时一凉一热两股真气顺着经脉缓缓流入陈文祺的体内,并慢慢融合在一起,向周身各处要穴游走。一个周天之后,陈文祺感到全身舒泰、真气充盈,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孩子,起来吧。对面那老怪惯于偷袭晚辈,咱可别着了他的道儿。”杨羡裕故意大声说道。
“杨羡裕,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打架无好拳,分什么辈分?待会儿你们还不照样向老夫的徒儿动手?”矮个老者——陈文祺这时才知他便是“岭南八凶”的师父岭南老怪——阴森森地说道。
杨羡裕哂然一笑,说道:“岭南老怪,对待你等这种江湖败类,本无什么江湖道义可言,但若我师兄弟联手,恐怕尔等到了森罗殿也是不服。好,今日便成全你,只要你老怪不动手,老夫师兄弟便作壁上观,你这些‘小怪’有什么招数尽管向他兄妹使出。若他兄妹不敌,老夫便让你们全身而退;若你这些‘小怪’本事不济,今日说不得要为国除奸、为武林除害。”
“师兄,不可……”竺依云、竺伴云姐妹欲要阻止。
杨羡裕回首笑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岭南老怪暗中高兴,心想若依杨羡裕所言,别说己方人数大大占优,就是武功,我这几个徒弟纵横江湖数十年,哪个不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你那两个刚出道的小娃儿就算有三头六臂,谅也不是敌手。
“杨羡裕,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别耍赖才好!”岭南老怪敲钉转角说道。接着走到单雪身边,俯身察看了一下韩冰的伤势,然后向单雪问道:“你可能再战?”
“师父,能。”单雪答道。
岭南老怪点点头,低声向殷风等人说道:“对面几人,与我们不共戴天,今日一战,不是他死,便是我亡。那两个小贼,充其量就是步履轻盈、招式灵活,你们不必急于建功,先耗尽他们的内力,然后相机击杀。”说到此处,岭南老怪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你等出道多年,按理说一人对付他俩绰绰有余,现在你五个齐上,简直就是用牛刀杀小鸡。若是不胜,别说他们不饶,就算侥幸逃脱,为师一样要取你们的性命。去罢!”
“是,师父。”殷风等人齐应一声,各自掣出兵器,下到场中。
沈灵珊毫无惧色:“哥,当年这些恶人千里追杀,也是五人之数,外公、外婆双剑合璧,杀靳雷,残嵇电,伤邬云、单雪,将五个恶人杀得落花流水,用的还是篡改过的戢刃剑法。今日你我兄妹联手,必要取了他们的首级,为外公、外婆还有赵师叔夫妻报仇雪恨。”
既然师伯放言让自己兄妹两人对付五“凶”,想必自有道理。因此陈文祺不再说话,与沈灵珊并肩而立,两支长剑在夕阳的照射下,折出冷峭的寒光。
“上。”殷风大喝一声,五“凶”瞬间发动,腾挪跳跃之间移形换位,迅速形成对陈文祺、沈灵珊的包围之势。
陈文祺、沈灵珊两人背靠着背,与五“凶”周旋了片刻后,沈灵珊娇叱一声:“戢刃剑法。”
两人招式一变,分别使出“鸾谱”和“凤谱”所载七招四十九式。说也奇怪,虽然两人的每招每式大不相同,但两支长剑伸缩之间,却有意想不到的互补作用。但凡武功招式,进攻时必然疏于防守,防守时必无法展开攻击。因此在打斗中,进攻方往往留有余地,不敢全力出击,以防招式用老回救不及。沈灵珊、陈文祺两人虽各自习练戢刃剑法多时,但双剑合璧还是头一遭。几个招式使出,方知剑谱记载的“双剑合璧威力大增何止数倍”之奥妙所在,心中狂喜,便依剑招全力施为,毫无进攻时出现空门的防守之虞。不过因为两人初次联手,出招的速度、换招的时机、攻击的方位等等配合还不够默契,攻守转换时还略显生涩。
殷风等五“凶”本对岭南老怪“不必急于建功”的告诫暗暗不服,心想合己方五人之力,放眼整个武林只怕鲜有人接得下十招。就算眼前两小武功超群,二十招之内必要了他们的小命,何须“先耗尽他们的内力,然后相机击杀”?此时见陈文祺、沈灵珊双剑合璧,攻的气势如虹、杀气森森;守的密不透风、安如磐石,特别是那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怪招迭出,更是令人猝不及防,方知师父所言不虚,遂沉下心来,守住身上的要害,偶尔攻出一招半式,以不断消耗两小的内力。
岭南老怪以及殷风等五“凶”自以为谋无遗策,那知却百密一疏。这招“耗”字诀不仅没有耗费两小多少内力,反而通过“喂招”给他们提供了磨合的机会。百招以后,陈文祺与沈灵珊已经将彼此的招式融会贯通,双剑的配合几能达到彼倡此和、桴鼓相应的境地。
这时,鲍雨一只黑手向沈灵珊劈面抓来,陈文祺低声说道:“姗妹,上。”随即长啸一声,“画影剑”抡出无数个圆圈,将沈灵珊周身护住,沈灵珊不退反进,挥剑如刀,娇喝一声“着”,血光乍现,一只手臂应声而落,接着一声凄厉的嚎叫,鲍雨拖着尚未缩回的黑手,倒纵出圈外,跌倒在尘埃。
“姗妹,小心。”
沈灵珊从未伤人至见血,今日不虞这戢刃剑法厉害如斯,竟亲手将鲍雨的一只手齐臂砍下,顿时呆了一呆。就在这一瞬间,邬云的铁扇挟着风声向沈灵珊的颈部平削过来。陈文祺一面示警,一面撤下正与单雪的长箫纠缠在一处的“画影剑”,往邬云持扇的手腕斫去,及时解了沈灵珊的断颈之厄。然而与此同时,单雪的长箫不偏不倚戳中陈文祺的“腰眼穴”。所幸陈文祺在撤剑的同时施展移穴换位的功夫,将穴位移动了几分,才没有大碍。饶是如此,半边身子仍然**不已。他连忙运气冲穴,归正穴位。
“哥,你没事吧?”?沈灵珊深悔自己分神连累哥哥受伤,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陈文祺若无其事地应道。
听着鲍雨不停地哀嚎,殷风、邬云、单雪、严霜四“凶”又惊又怒,不约而同向陈文祺、沈灵珊两人猛扑过来。
陈文祺、沈灵珊在五“凶”的合击之下,一招重创鲍雨,立时胆气徒增。见四“凶”齐齐扑到,两人长剑一挽,向最近处的邬云刺去。
单雪一见邬云遇险,急忙蹿到两人的身后,举箫疾点陈文祺、沈灵珊的身后要穴,以解邬云之危。
陈、沈二人心意相通,攻击邬云本是虚招,正当邬云急速后退时,两人倏然转身,双剑齐出,分袭单雪的喉间与下腹。
单雪手中长箫招式已老,回挡不及,只好向后疾退。
说时迟那时快。话说殷风、严霜见陈、沈两人追击邬云时,身后现出空门,心中大喜,飞快地抖出流星锤和霹雳鞭,欲将两小力毙当场。哪知单雪救兄心切,亦是窥准两小身后的空门举箫来袭,恰好挡在锤、鞭与两小之间。殷风、严霜暗叫不妙,急忙沉肘收锤(鞭)。谁知锤、鞭的去势未消,单雪又迎头撞到,一锤一鞭重重击在他的身上,顿时口吐鲜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殷风、严霜一招误毙同门,心中又惊又怒。欲对两小重新发起攻击,又怕再次误伤对面的邬云。而且五人已去其二,对方招式实在怪异非常,这样继续下去,难免会被对方各个击破。想到此,殷风向严霜低喝一声:“缠上去比拼内力。”说完,与严霜双双抛下流星锤和霹雳鞭,双掌将内力源源拍出。对面邬云一见,亦是收起精钢扇,提起八成内功,向两小身上拍出。
三人数十年的修为,其内力何等雄浑?在三股劲风的合击下,两小的长剑竟似在盈尺之地,凭空受阻。正当陈文祺暗暗焦急之时,忽听沈灵珊在耳边说道:“哥,冰火交融。”
陈文祺脑子一片空白,随口应道:“可我只会‘烈焰掌’啊?”
“哥,你尽管使出‘烈焰掌’,快!”沈灵珊顾不得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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