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你走。”
那少女羞红了脸,下意识地抓紧身上的衣服,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偷你们的钱。”
“偷没偷,只有搜过才知道。”话音刚落,“狗儿”已经趋近女孩,伸手就要撕扯她的衣袖。
“住手!”沈灵珊娇叱一声,挥掌向“狗儿”劈去,同时顺手一带,将那少女拉到自己身边。
有人出来“管闲事”,“狗儿”不禁大怒,挥拳就朝沈灵珊打来。及至看清“管闲事”的是个美丽得令人头晕的女子,高扬的拳头竟是落不下来。只见他喉结上下一动,暗中吞了口唾沫,两眼直直地望着沈灵珊,口中叫道:“老大,您……您瞧,仙女下凡……”
“不错,这小妞真是美得像仙女。狗儿,滚一边去。”赵四挥挥手,让“狗儿”退到一旁,然后踱到沈灵珊面前,色迷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嘻嘻”笑道:“嗯,够标致。你——要替她出头?”说着指了指少女。
“正是。”
“你想怎样替她出头?”
“让她走。”
“让她走?然后呢?你代替她留下来?”
“可以。”
赵四一听大喜过望,立刻说道:
“好,本公子答应你。你——”赵四指着少女,“可以走了。”
“老大,不可,您答应过我的。”狗儿急道。
“答应了就不能改回来?”赵四的无赖嘴脸暴露无遗。
沈灵珊回过身,对那少女说道:“妹妹,你走吧。”
“姐姐,你……”
“我没事,你赶快走。”
“姐姐,您小心。”少女说罢,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赵四欣赏猎物般地望着沈灵珊,暧昧地笑道:“小美人,本公子卖了你个天大的人情,你准备如何感谢我呀?”
沈灵珊看看天色已晚,不欲与他啰嗦,反问道:
“你说呢?”
“要我说?”赵四故意朝天上看了看,说道:“此时天色已晚,不如陪哥几个喝一杯,然后……”说到此,朝另外几人挤眉弄眼地淫笑起来。
沈灵珊知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羞得俏脸绯红,当即骂道:“无耻至极。让开,别自找没趣。”说罢转身欲去布庄。
“想走?你以为老子的人情那么容易买?狗儿,你们几个将这贱人带到老子的房里去。”赵四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道。说完将头一昂,转身自顾自地走了。
没走几步,耳听身后传来几声闷哼。赵四开心地想道:哼,小妞儿不自量力,还想出头替别人管闲事。别说你一个柔弱女子,就是一彪形大汉,他们三人一伸手,还不照样乖乖就擒?可惜你那柔嫩的肌肤还不……呃,可别让狗儿他们先占了便宜:“狗儿,你们要敢趁机揩油,当心你们的狗命。”
嗯?怎么没人回答?他停下脚步,转身一看,那美女气定神闲地站在场中,自己的三个同伙或躺或蹲,面露痛苦之色。
“哟嗬,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难怪敢强自出头哇。”赵四走回原地,双手一捋原本挽起的衣袖,“老子陪你玩几招。”说罢身子微微右侧,抬起左脚一个侧踹,直击沈灵珊腹部。
赵四能够成为三人的“老大”,便是仗着有点“功夫”。他的姐夫是捕快班头,除了倚靠“官府”这个后台之外,拳脚上也有一点真功夫。赵四暗中缠着姐姐,要她让姐夫教自己“两手”。那班头人品原本就差,乐见小舅子“有点出息”,便不遗余力地教了他几招擒拿术。赵四学了几招后,手心发痒跃跃欲试,几次与人约战,竟是大获全胜。从此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便用武力降服了几个小流氓,收为帮凶,仗着姐夫的势力,在这草埠门一带横行霸道,至今未遇敌手。
可惜他今天的运气不好。
与两年前相比,沈灵珊的武功已是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正宗的“戢刃剑法”还是刚习不久,但十二招二十四手拂穴掌却是练得炉火纯青,加之在凤凰城大半年的修炼,她的“易髓功”已经达到六层,足可列入一流高手。反观赵四之所以至今“未遇敌手”,并非他“功夫”了得,而是背后的势力:有他姐夫罩着他。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在小老百姓眼中,捕快就是官府,谁没事去招惹它?然而沈灵珊没有这样的顾忌,甚至可说还有“优势”。此时她的心里,还对舅舅和江夏知县吴维的“不察”怀着强烈不满。
因此,无论武功、“后台”,赵四都不占上风。当然,他本人并不知道。
赵四的左脚堪堪踹到,沈灵珊运掌如刀,向他脚腕处的昆仑穴劈下。如被击中,即可致他半身**,失去再战之力。
赵四这才知道眼前的女子虽然貌美如花,武功也非泛泛。急忙收腿后退,躲过一击。
拂穴掌法的目标均在人的躯干之穴。因此沈灵珊不容赵四有喘息之机,随即如影随形,使出二十四手拂穴掌,向赵四的周身要穴拍去。
赵四始知对方拳脚功夫远胜自己,不由有些胆怯,欲要罢手停战,一来丢不起这个面子,二来心里还有所恃。于是,他一面喊道:“狗儿,你几个快去县衙,叫我姐夫快来”,一面转攻为守,虚与委蛇。自忖你一个女孩儿多大力气,等到你筋疲力尽时,老子即便不能擒住你,也能拖到援兵前来。
他边招架边打坐如意算盘,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擒住眼前这少女,然后……
可笑他危急之中还做着春梦,殊不知沈灵珊内力源源不断,竟是越战越勇,若不是怕拿捏不准分寸误伤了他的性命,只怕早已将他制服。听到赵四的喊叫,遂鄙夷地笑道:“别说叫你的姐夫,就是江夏知县吴维来,本姑娘也不惧。”口里说着手上未停,见狗儿几个翻身要逃,便向赵四虚攻一掌,身形一转,“啪啪啪”连击三掌,封住了他们的环跳穴,可怜几个人刚刚站起,便呆立当场。
若论沈灵珊的涵养,别说是堂堂七品知县,就是寻常村夫布衣,断不会直呼其名。她因不满吴维疏于管教属下、又要当场立威以震慑赵四,故此“托大”指名道姓。她这一无心之举,大大地挫了赵四的锐气,又见一招制服狗儿等人,赵四立时怛然失色、无心再战,他朝沈灵珊虚晃一拳,觑个空当拔腿就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吧?”刚才赵四说过的话,这会儿又从沈灵珊口中说出,真是现世报、来得快,“你们不是要去县衙吗?好,本姑娘就陪你们走一遭,去会会你那个姐夫还有县太爷吴大人。”
赵四急于逃走,身后露出破绽,被沈灵珊追上,一掌拍在尾闾穴上,当场萎顿在地。
沈灵珊暗叫侥幸,抬头看着围观的人群说道:“哪位掌柜的店铺里有绳索,劳烦将这几个恶人捆了,随我见官去。”
众人你望我我望他,竟无一人响应。沈灵珊心一沉,这些店铺还怕赵四他们日后报复啊。
正在为难之际,先前那个精瘦男子走到赵四跟前,说道:“姑娘别误会,这些人都是过路的行人,上面那些店铺的东家怎敢来此看热闹?我虽熟悉这里的情况,但并不在此做生意,不怕这厮的。”说罢解下自己的腰带,将赵四捆了个结结实实。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桀桀大笑道:“陈文祺呀陈文祺,阎王爷要你的命,谁也挡不住啊。哈哈——”
大哥?大哥找我来了?沈灵珊松开抓住赵四的手,游目四顾,喊道:“大哥,你在哪儿?”
只见人影一闪,两个獐头鼠目的老者来到场中,手摔足踢,将赵四、狗儿等人悉数扔出圈外,其中一人骂道:“不中用的东西,四个公的降不住一个雌儿,还在这里丢人现眼。滚!”
“你们是谁?怎的放走了那几个恶贼?”沈灵珊叱道。定睛细看,觉得其中一个老者好生面熟,可一时不记得在何处见过此人。
“嘿嘿,小女娃儿,那几个人有什么好玩的?来来来,老夫带你找你大哥去。”话未落音,两人同时动手,伸手向沈灵珊抓来。
沈灵珊正在脑中搜索那个似曾相识的老者,不防两人偷袭,待到惊觉时,两人的掌风已经袭到面门,百忙中疾退两步,躲过两人合力一抓。两个老者大感意外,不禁“咦”了一声,复又出掌向沈灵珊拍来。
沈灵珊感到掌风凌厉,知道两人武功了得,便运“易髓功”于两臂,以二十四式拂穴掌凝神以对。奈何对方功力太强,又是两人联手,不到五十招,双手曲池穴被制,顿时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沈灵珊,喝退围观的人们,大步朝码头奔去。码头上,一个手持折扇的老者拉着一艘小船正引颈相望,一见两人夹着沈灵珊跑来,忙顺过船尾,跳到船上,顺手接过沈灵珊。后面两人一人抓住一边船艄,于跃上小船之际,伸脚猛力一蹬,小船像离弦之箭,向下游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