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眉池旁的木屋之中传出一个淡淡的“滚”字,原先拜倒在地的肃王被同这个字一起袭来的气浪推出了不知几重山水,待他看清周围景致之时,发现自己已离了西桓宗……
不知所措的肃王忽觉身上有一丝丝的凉意,天,开始下雨了……
……
而此刻的经纶府,较之西桓宗内,更是静谧异常……
伦王林岚于春祭大典上被行刺皇帝之人所伤,虽留得一命,难免重伤,经纶府闭门谢客,无进亦无出。
瞧着林岚于病榻之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一室两人默默。
王妃侧着身子在榻边侍奉,除了她,风齐亦在此地。
“王妃宽心,此伤未及要害,王爷更有宝物护体,不碍事的。”风齐收回给伦王搭脉的手,朝伦王妃一揖,礼道,“夜已深,王妃早些安歇罢,明日此刻,王爷自当醒转!
伦王妃默默地坐着榻边,细细端详伦王的睡颜,黛眉微敛。
“他有什么事从不告诉我,我也懒得问……”王妃头也不转,但口中所言所指风齐却如何不明白?听着如空谷莺啼般动人的声音,风齐从这位王妃语调中找不到半点悲意,他又大着胆子瞄了一眼王妃的神情,除了几分怨气,再无其他。
“王妃……”
“有什么事你们说吧,我走了。”明灯之下那一袭盛装煌煌,伦王妃于行止之间自有一派端庄,她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但风齐在她绕过隔断内外室的那扇屏风时,分明又看见,白日里那深沉的悲意再度爬上了她的侧脸……
“唉,女人太聪明……”这话自然不是风齐说的。
“林兄,既然王妃早就知道,你又何必在她面前装呢……”风齐摇头一叹,耳边却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伦王起了身,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衣服。
“心照不宣。”
风齐闻言,似有一番思索,他席坐于榻边,给自己斟了杯热茶。
吹了吹绿得发亮的茶汤,他又摇了摇头:“不明白。”
……
“莫兄,你明白么?”
客舍里的樊朝和莫源对视着,神情很是严肃。
“这事处处透着一股诡异,我是看不明白今日春祭之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我如何知道?”莫源瞪了一眼一旁摆弄着那副拳套的小灵,小妮子识趣地张开五指,收回了暗刃,学着樊朝、莫源的样子,乖乖地跪坐于地。
“唉,云汐回来之后也什么都不肯说,我问了几次,她俱是一般魂不守舍的样子,后来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天气已然转暖,樊朝却搓着双手,颇有些不安地道。
莫源本是一派恬然,见樊朝如此不安,只好说道:“内院女眷那儿我们也不方便去,樊兄,你还是……”
“我去我去!”小灵好不容易找到个能为她莫大哥效劳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青鸾!”窗外一声扑棱,一道暗影由窗台掠起,小灵想跟上时,却被莫源一掌摁了下来。
“你擅自离开经纶府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想走?”
只要莫源一瞪眼,小灵自然没了脾气,只好委屈地低下头……
“小灵也是担心姐姐和小齐嘛……”
樊朝如今却是有些了解这位小灵姑娘了:“你是担心事不成去不了西桓皇宫吧?”
……
“独孤姑娘还不安歇呢?”伦王妃换了一身衣裳,深衣散发,却不知为何来了云汐处。
“唔,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睡不着也是自然。”云汐也梳洗过了,只是还拿那支千玲珑簪着发,虽然本就难以入眠,但对于伦王妃来此,她却是有些意外。但伦王妃虽然来了,她却只顾自己摆弄那盘红瓣白蕊的花儿,对伦王妃的话爱搭不理的。
“独孤姑娘很喜欢这根簪子呢,这几日从未见姑娘换过其他头饰……”
“家中长辈相赠,训诫之心不敢忘。”云汐冷着脸,心中之盼着这不晓事的妇人早些离去。满府西桓人,她最不喜欢的,除了伦王便是她了,虽然和上次来经纶府时一样,伦王妃待她仍旧亲善。
“姑娘可还住得惯?”伦王妃给云汐屋里的香炉换上了新的香料,口中轻语,“上次来的时候,独孤姑娘就说这香的味儿太重,这次我亲手调了些,姑娘不妨试试……”
“唔……”云汐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她的眼睛仍盯着万象花,不肯挪开。
伦王妃细细观察云汐脸上的神情,她看这花的时候,带着几许幽怨,又有些忿忿,似乎看得不是花,倒像是个人似的。云汐被她盯得发毛,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
伦王妃自然地伸手一指几上灯盏:“姑娘夜间安眠不喜吹灯,这灯罩的纱我也吩咐下人换了,稍稍柔……”
“你听谁说的?”云汐一皱眉,心里却突然有了答案,“风齐?哼,肯定是他,多事!”
见云汐捏着拳头,咬牙切齿,伦王妃却不禁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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