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心上。
只听凌越又聚精会神的说了起来,点头笑道:“对了,方才说道,那柳寒烟随剑客而去,余下的人都是目瞪口呆,惊骇交加。顾依依非但没有去找寻柳寒烟的意思,反而说:‘随她去吧,大局为重,别误了正经事要紧’,众人只好作罢。”
君宝支吾道:“顾前辈……丢下她弟子……不管了吗?”
凌越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为她柳寒烟一人犯险不成?”
君宝不语。
凌越接道:“我等在墓室中摸索许久,发现此间墓室有八扇暗门,正嵌于金刚岩中,其中,七扇门是死门,有去无回,只有一扇门是生门。顾氏夫妇不愿以身涉险,便叫出八名女弟子,去试那八扇门,若有贪生怕死、不听令者,便一剑杀了,那八名女子只得战战兢兢的进了暗门,一探究竟。”
君宝拧着眉道:“顾前辈这样不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凌越哂笑一声,道:“没有对错,只分利弊。“继而道:”我们在门外足足等了半天,未见一人出来。大家吃了些干粮,刚想要休息片刻时,突然听得一声叫喊,凄厉如鬼,我们一个个都骇的汗毛倒竖。那声音正是从正东方向的暗门传来的,我们还未及靠近,一阵恶臭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了。两个胆子稍大的女弟子刚欲探身入洞,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血人。那血人面目全非,发狂不止,抓伤了许多人,仍在墓室中乱跑乱撞,癫狂疯魔。顾谷风一眼便认出,那血人正是其中一名探路的女弟子,当即点了她穴道,安抚了好一阵子,那女子才渐渐平静下来。待我问及她门后情况如何时,她骇得胡言乱语,道:‘不要进去,里面有,里面有……’一句话未说完,人又晕了过去。”
君宝忍不住问道:“里面有什么?”
凌越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众人见她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心也凉了半截,都生了退却之意。等了许久,余下探路的七名女弟仍未返回,我们只得在墓室中胡乱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估摸着,那七名弟子是回不来了,便不再等,径直朝那血人出来的正东门去了,顾氏夫妇问阻止道:‘你怎知你进去的不是死门?’我道:‘若这是死门,你那徒弟也不会活着出来。我们都等了一天了,你那另外七个徒弟想必早就死了。’顾谷风道:‘可你没看见,那名弟子血肉模糊,都疯癫成什么样了吗?你莫非还要进去送死不成?’我心知,那女弟子必定是在墓中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才致疯癫,因此更想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不顾他们阻拦,便闯了进去。氏夫妇虽然害怕,但为古墓遗书,也不得不壮着胆子,随我进去了。”
君宝颇为关心那名疯癫的女弟子,于是问道:“那名疯癫的师姐如今怎么样了?”
凌越道:“顾依依嫌她不中用了,又碍眼的很,就一剑将她杀了。对其余弟子,她便托词说那弟子中毒已深,若不杀掉,会殃及他人,回瀛洲后,必会厚待其父母云云。”
君宝跌足,惊道:“将她杀掉?”
凌越冷笑一声,道:“顾依依这女人蛇蝎心肠,对门人弟子凶的像个母夜叉,对她丈夫却唯唯诺诺、惟命是从。唉,我说这女人啊,一旦嫁了人,就连性情也变了,远不如做女孩儿的时候乖巧可爱。”
君宝讷讷道:“这个小僧就不知道了。”
凌越轻咳了几声,白了君宝一眼,道:“你个呆子,说了你也不知道。”继而又道:“这第四层墓室,便是那条黄泉路。我们进了正东门,顺着阶梯一路往下走,越往底下走,越觉阴气逼人,仿佛到了阴曹地府一般。一路上机关奇多,极尽阴阳开阖、乾坤颠倒之妙。我们死伤惨重,早已疲惫不堪了。”
君宝叹道:“怪道我从‘黄泉路’走来,一路上并未见有什么机关,倒是看见许多尸首。原来早在我来之前,机关已经发动了。”说完,径自怔怔的出起神来,不知神游何处。
凌越将手在君宝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照准君宝光溜溜的秃头就是一记爆栗,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说故事了?”
君宝正自神游,猛不妨吃了一记暴栗,如闻木鱼,唬的突然坐直了身子,左右望了望,没头没脑的叫道:“哎呀,木鱼!”
凌越听得君宝没由来的这一句,笑得直打跌,道:“什么木鱼,我打的是你这个榆木脑袋。”一语未了,又笑岔气了,扯动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又想笑,又怕痛,指着君宝道:“你这该死的,你要害死我了。”
君宝见凌越伤口忽然发痛,连忙去扶,道:“凌越师兄,你没事吧。方才你说什么?”
凌越又照头打了君宝一记,道:“我方才问你,还想不想听我说故事了?”
君宝吃痛,揉了揉头,道:“想。”
凌越道:“你若想听我说故事,怎的不问我接下来如何?你若这般问我,我心情更好,就更乐意说下去。”
君宝随即道:“那接下来如何呢?”心中却着实不解,为何凌越师兄自己想说下去,却要别人询问他:‘接下来如何’,才肯往下说。莫非这样更有意思?
他却不知道,凡是说故事的人,皆爱听者询问下文。听者若询问下文,那便说明自己的故事讲得好,心中自然也欢喜,一欢喜,那便更加巧舌如簧。
但闻凌越乐津津的说道:“后来,我们顺着‘黄泉路’石阶又下了十余丈,便经过一个泥潭。起初我并未在意这个泥潭,与众人越过泥潭,便继续往前走。走到纵深处,这才发现,这段通往地底的石阶,根本就没有尽头,越往下走,寒气就越重,石壁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到后来,每个人皆是牙关打颤,不得不用内力抵抗寒冷。”
君宝道:“原来泥潭之后,竟是这番场景,好在白猿聪敏,将我推下泥潭。”
凌越道:“我等行不多时,便瞧见前方赫然立着一块碑,碑上张牙舞爪的写着鲜红的几个大字:‘越界者死’,碑前就是一条红色的界限。那种血红的颜色让人看着心惊肉跳的,心里直发慌,瘆人的紧。我到现在想想,心里都还有些后怕。那成了血人的女弟子,恐怕也是误闯了此地,才致疯癫的。”
君宝道:“那后来呢?你们进去了没有。”
凌越道:“没有,我一看到这块碑,便惶恐不安,心觉不妙,转身就要往回走。可顾氏夫妇显然有些不甘心,说我胆小如鼠,贪生怕死,激我进去。我说:‘我向来贪生怕死。可我告诫你们,既然到了墓主人的地方,还是心存敬畏的好。墓主人立下的碑、说出的话,还当信三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们一行人拗不过我,只得又退回来。原路返回时,我格外留心路上所见的东西,这才注意起了那个泥潭,用手探了探,发现泥潭下竟是空的,整个泥潭就只有薄薄的一层。我脑筋一转,料想顾氏夫妇绝不敢跳到泥潭中来,自己便先跳了下去,欲借机甩掉他们。谁知这时候他们两胆子倒是不小,紧紧的跟在我身后,也跳了下来。他们夫妻恨极了我,唯恐我再耍花招,趁我不妨,将我打成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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