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永哥,才出此下策,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如今是没脸出朱家的门,要死也死在朱家门里。”
“那你就死好了,恐怕你舍不得吧?”
想搏同情的筹码,对着冷酷的妹妹,金夕声泪俱下地说:“朱组长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你,待我不好,这已经算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这惩罚可不够,现在我回来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最圆满的结局。”小河咄咄逼人,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妹妹,你何必呢?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你还有其它美好的前途。不像姐姐我,已经残花败柳,离了朱家我还能投靠谁?难道你不高抬贵手,毕竟我是你唯一的亲姐妹?难道你就不能当他是你的姐夫吗?”
“你害我时,怎么没想过我也是你唯一的姐妹呢?你心里压根儿从来不把我当姐妹吧,你待我还不如文秀好一些。我要怎样,那全是我的事。我永远不会承认朱世永是姐夫,我也根本没有你这样一个姐姐,你我早就恩断义绝。”
金夕哭得更甚,哭花了妆面。“你千万不要贸然去朱公馆,要是让全城知道我们姐妹争一个丈夫,实在让人笑话,让朱公馆被全城人笑话,朱老爷和朱老夫人一定不会轻饶了我们金家。你也知道你和我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哪经得起折腾,一气之下将我们姐妹全赶出来的日子也有,朱世永也要成为笑柄。”金夕语无伦次,讨价还价,说:“你就先这么委屈一下,住在这里,再商量一个妥善的办法。我不与你争世永哥,但是你也要容我立身,却不可轻举妄动。”
“哪里用得着你来指手划脚,吼吼,你还真当自己是一根葱了,让明媒正娶的太太藏起来,让顶包的少奶奶在外面风光,这难道就是你的拖延之计么?”
金夕始终是自私自利,哪怕她此时能站在满月的立场考虑一丁点儿,想到这八年满月飘泊在外,孤苦无依,而她却在享受本该满月的家庭照顾,小河也不会言辞锋利想逼死她,金夕却连一点的歉疚都没有,实在可恶至极。
金夕本能地想要排斥,说:“姐姐是在求你,我也是千辛万苦才在朱家立足,不想你再受这种委屈。如今李致也恨我,你也恨我,就连世永哥也不待见我,如果没有朱家依靠,我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耶?你想保住你的一席之地,却有没有想过那块地方本来不该属于你。”
金夕被满月驳得哑口无言,她本不该这么轻率谈论这个话题,亮出自己的软肋,更占不到半分便宜。她本来诡计多端,至少该先掩饰一下,口蜜腹剑,这样正面冲突她完全是不站上锋。
毫无疑问,朱世永会站在金满月一边,朱家一家子骨肉当然偏心支持他们家的二少爷,然后世人都会站在他们一面,剩下她孤儿寡母好欺负,甚至有一天闹不好她儿子们也会被夺走,只赶出她一人,天呀!不行,现在言多必失,她脑筋转得飞快,决定想好了再说。
金夕用手绢擦着泪,真丝手绢上分明印着“杭织坊”的图标,朱组长向金家求亲送聘礼时,曾带上成打印有这种图标的真丝手绢儿。她本想讨好满月,表示姐妹的亲切,这种情况下她实在装不出来,金夕需要时间缓和一下,好好谋算一下未来。
早已经有耳报神,将此刻二人见面的突发状况,打电话通报给朱二少爷,他正赶回来。朱世永在门口正堵上慌忙离开的金夕,她如斗败的母鸡,面如土灰,他还气势逼人地责问:“你来干嘛?你对满月做了什么?你胆敢!”
金夕被他一责问,眼泪如决堤一般,一腔委屈,被突然冒出来的满月欺负,又被自己的丈夫当作贼人一样对待,这日子没法过了。情场如战场,如今她的男人也不站在她的立场。
这个人是她丈夫,虽然是抢来的丈夫,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却不是她的依靠,金夕一时说不出话,泪水涟涟,吩咐开车,带着来的人又呼啦去了。
气势汹汹地来,却风卷残云一般地走。
朱世永冲进门,去安慰满月。
小河是泪流满面,梨花带雨,她用对金夕的恨意来武装自己,咬碎银牙,也解不了她的强大的挫败感。
为什么上天要让她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偏巧也很爱她,那时他未娶,她也未嫁,本该如此简单又完满。也许是她太幸运,连上天都嫉妒她的幸福,所以在她的面前丢下一堆障碍。
朱世永曾告诉她,后来她也深有体会,“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那么上一次,她差一点儿没命,她又去活了别样的人生,再回来挽回败局,现在要叫她如何变回原位呢?这是一个难题。
靠在朱世永的胸膛前哭泣的小河,是何其幸,又是何其不幸呢。朱世永搂着她玲珑的腰肢,抚摸她如云的秀发,她的嘤嘤啜泣如同挖他的心肝,他完全被她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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