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影一动,又是一剑,深深刺入尸体的心口,穿透他的身躯没入泥土之中。
那是,邓骘。
他不是应当在阵前杀敌吗。他为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再看到他眼中所透之光,恍如嗜血般凶残。
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的是行夜残破的尸身,窦归荑似是明白了什么,猛地生来一股力气撑起了身子嘶哑地低吼道:“不是……不是的!你听我说……”
邓骘抽刀一挥,挡下两个暗器。身后追捕的人终究还是将邓骘和窦归荑围了起来。
窦归荑数了数,十人。
这些人,都是清河王府精锐的杀手。姐姐,便也是被这些人而杀。
邓骘却好似杀红了眼,什么也无法思考。提刀便向他们冲去。
其中四人与邓骘缠斗起来,另外六人却将地上意识还几分混沌的窦归荑扛起,飞似得窜离。
邓骘一个回首,看到被扛在肩上的窦归荑伸出了一只手,挣扎着却只能喊出嘶哑的声音:“救我……”
再回过头来,手腕处却被割伤。邓骘一个咬牙,凶狠地将右手的刀刃一抛,同时躲过其中一人挥至左足的尽是倒刺的的长鞭,左手反手接住刀刃往右狠狠一划,右侧之人避躲不及,脖子处被划开一道略深的口子,鲜血溅出,虽说未能一下至死,却一时间喘不上气跪倒在地上。
长鞭却瞬间卷上他的右足,狠狠一拉他便向后栽去,再一看,由上而下一把长刀直刺而来。
邓骘空中一个侧身翻转,单手撑地将身子右挪险险躲开,刀刃划破他胸前的衣襟,他却顺势趁之收势不及,用手腕被割伤的右手一把直接掐住他的喉咙,指尖用着巧劲,一个旋扭,只听咔擦一声,便拧断了其颈椎。
而落地后,右足狠狠地将长鞭踩住,竟是一时间牵制得那人难以逃开,邓骘染血的右手抽出腰侧的弯刀,足尖一蹬便向握鞭之人袭去,那人往后倾身,弯刀险险地略过他的喉咙,却急速收势,指尖一转,刀尖略变了角度,一下堪堪刺穿他的脖子。
余下的一个人,望着转瞬间倒下的三人,看着满手鲜血的邓骘,竟是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这个人……
着实,可怕。
没有多余的招式,随机应变性极强,速度奇快不说,收势也极稳。
呼吸间便取了这王府里拔尖杀手的三条性命。
却见邓骘手中握着那长鞭,一个挥鞭卷住他的腰身,一个抽鞭使得他在空中空转数圈,落地的瞬间下意识地高跳至树干,险险躲过他的绝命一刀。
那人原本以为邓骘会继续追杀,却见他只瞥了自己一眼,便朝着另外六人撤离的方向而去。
一时间,竟是将背部毫无防备地对着自己。
简直……太小看人。
他飞掷出暗器三枚,邓骘一个纵身躲过两枚,余下一枚他以手中弯刀刀尖化解力道,回掷向他。
暗器擦过他的手背,流出的血变得两分发黑。
他当机立断抽刀断手,望着邓骘远去的身影,咬紧了牙。
只走了十里,便来了驾着马车接应之人。一共七人,三人坐上马车,两人策马于两侧,余下两人对视一眼,尔后看着百布之外的邓骘,拔出了腰侧的刀刃。
邓骘握紧了手中染血的刀,在树枝间不停跳跃,死死追着马车不放。
两人从天而降,一个攻向他的胸口,一个意图斩断他的脚筋。他避开其中一把因淬毒而发黑的刀,却未能完全躲开脚下的利刃,那刀划破他的脚踝后端,伤及筋骨,一时间他的整个左腿都使不上力,从树梢上跌落下去。
邓骘紧紧咬着牙,几乎要将之咬碎。
拿着刀撑起自己的身子,勉强将重心放置于右腿,右手的长鞭一卷,卷住其中人的右手狠狠摔下,待到另一人举剑袭来时,长鞭一带,将一人直接撞上了另一人的刀口。两人迅速向后跌去,撞在一棵大树上。
再掷出一刀,长刀穿过了两人的身体,进而整根没入树干,将两人钉在树上。
密林中飞射来一支长箭,扎在他的左小腿骨上,一瞬间他只得重重跌跪,手抓着地面,指甲里镶入了泥泞,越抠越使劲,指甲缝里溢出了鲜血。
一个反手,抓住了箭尾。
彻骨的疼痛让他冷汗涔涔。
顺着方向将箭猛地拔出——
鲜血顺着箭头喷出。
-
马车越驶越快,窦归荑因方才的撞击而头痛欲裂,心中更是一片绝望。
马车中两人,马车外三人,还有两人,策马随之两侧。
不出半晌,却听到马车外的人似是有些惊慌失措。她趁着混乱从车窗探出头去,却看到已行至官道上的马车如风疾驰,而马车后,隐约地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恍若满身鲜血,但是却在拼命地飞奔着。
“邓骘——”她惊呼,再仔细一看,才看到他淡青色的衣衫明显可见,整个左足都被鲜血染红,右手还淌着血,面色异样的苍白。
但他飞奔得得那样快,在官道上,竟能同马车的速度一较高下。
窦归荑听到前面的人用力地抽了马鞭,然后看守自己的两人对视一眼,抽出腰侧的软质长剑,抓起挂在脖子上的长柄大锤,飞身掠出马车外。
窦归荑趴在马车窗口,看着身后的缠斗,却见到邓骘因被大锤击中胸口而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不——”她嘶哑的声音响彻在这暗夜前的黎明。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