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思绪纷纷来不及梳理。
可是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的时候,玄贞意识到,好像是,自己错了。
任何人被打了都会怒,何况是,一只醉了的狐狸。
“你们现在,就给我滚!”
胡弗背着箱子,愣了一下,手发抖得打开门。
门轻轻地关上了。
玄贞坐了起来,看见角落里的那只盒子被抬走了,心里忽然空了下来。
他说,“嫁我可好?”
玄贞不会回应,更不能回应。
嫁一只狐狸?恐怕只是市井小说里才有的故事,自己堂堂一国皇后,如何使得?可笑之极,可笑之极。
可是一想到那个淑清一世都难求这一句话,自己轻松就得到了。
淑清求而不得,而自己,却可以这般讽刺嘲笑。
她是得意的。
玄贞按着自己的头,慢慢侧身睡去,这毛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遇见那狐狸之后吧。
玄贞不由得又多了几层厌恶。
至于淑清这女人,圣母一样普照大地,对每个人都那么好,白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的,这么多人写东西赞颂她,真假。
玄贞嘴里默念着淑清这个名字,越念越莫名觉得厌恶。
然而这名字念久了。脑海中忽而想起,那狐狸嗫嚅的最后两个字是“淑清”。
所以从头至尾,他一直把她当作淑清的替身。
玄贞惊觉睁开双眼,黑漆漆的床顶戴着白色帷帐恍恍若失,玄贞,你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的誓言?最可笑的人是你自己啊,你一直,一直都是被,当作另一个人。
而胡弗,肯舍身救自己的胡弗,一直也是把自己,当作淑清。
玄贞开始大笑起来,笑得满腹疼痛气喘不上,而后脑海一片空白地四仰八叉在床上。
玄贞,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你完了。
玄贞抱着自己膝盖如同婴儿般埋首双膝间,脑海中过着依斐的手,修长有力,白皙温暖,骨节分明,然后是腕,没有剧烈的脉搏跳动,连着那困住自己的双臂,锁骨处有着青筋在慢慢挣扎,是剧烈的真挚的最后安静虔诚地诉说,微微扬着的下巴抵过自己的肩胛、背、脖子。
玄贞抬手,看着腕间的手镯,淡淡的光泽,好像,那人的眸子,总是很想把自己一口吞噬,逼着自己走投无路,然后又不忍心。
可这些,终究是对另一个人的怀念和不舍,与自己有什么相关呢?
他爱的是淑清。
不是自己,想清楚这一点。
玄贞把自己抱得更紧。
胡弗背着箱子站在门外,里面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只是,他体察不了这细微的情感变化。
今天的月亮没有出来,胡弗摸着箱子,“爹,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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