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不过你还是自己琢磨吧。”
得到他拒绝的回答,阿尔斐杰洛便兜着圈子说道,“龙术士应该是有魔法抗性的。很难会被带火之物伤到。”
杰诺特也明白,光凭几句话不可能让对方死心。直到得出想要的答案前,阿尔斐杰洛一定会不厌其烦地问下去吧。
“魔力决定一切。”杰诺特也绕着弯子说,“譬如乔贞的魔法就能伤到我。”
听到这个一夜间出现过许多次的名字,阿尔斐杰洛的眉头皱了皱。自动略去心中的不快后,转而把心思放在杰诺特反复回避的问题上。
龙术士不如龙族那般对魔法具有绝对的免疫性,但也有被称为抗魔力的能力。与魔力有高有低、因人而异的特点相似,每个龙术士抵抗魔法的能力也是强弱不一。的确是有理论上被比自己强大的龙术士以火焰魔法伤及身体的可能。但……谁会去伤害杰诺特呢?
龙术士之间严明禁止私斗,违反戒律者要被关进孤塔——等等,孤塔?!
答案呼之欲出。阿尔斐杰洛轻声叫起来。“是贾修害你成这样子的?”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杰诺特忽然把目光偏转向一边。只是这一小小的举动,便完全可以证明阿尔斐杰洛的猜测。
“杰诺特前辈,你的脸是被贾修给——?”
在阿尔斐杰洛追问默不作声的杰诺特的时候,马西斯不悦地努动了一下嘴,牙齿发出摩擦的声音,表情一脸阴霾。尼克勒斯也好像沉思起来一样抿了抿嘴唇。看这两人的表现,好像对这件事早就知道了。
“果然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啊。”注意到二者表情的阿尔斐杰洛叹了一声后,凝视着杰诺特逃避的侧脸,“也是啊,龙术士私斗的事当然不会是秘密。只是这个话题被禁止了。”
片刻的踌躇和心里挣扎后,杰诺特把脸转了过来,与首席对视着。
“常听守护者说你是个一点就透的人。的确很有头脑啊。但是你的话太多了,多得叫我头疼。”
这个男人平时不会那么具有攻击性。果然,受精神攻击的后遗症仍没有完全退去吗?
真正的杰诺特,应该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吧。正是因为他太过正直了,才会落得那悲剧性的下场。
忍不住感叹的阿尔斐杰洛的心中,还装有一个不解的谜题。压抑不住的探求欲使他不顾杰诺特抵触的情绪,说道,“我听老师说过的,贾修的魔法造诣非常低。我猜他的实力应该也很差劲吧。就凭他怎么可能伤到你?”
“——真是扫兴啊。”马西斯突然打断道。虽然仍旧坐在原位,但他的眼睛明显地朝两个人类看了过来,“听了你们够多的废话了。现在是准备谈论那个已经被族长剥夺了龙术士资格的贾修吗?”
“你怎么看?”毫不介意马西斯的不满,阿尔斐杰洛直视他淡红色的尖瞳,直接抛出疑问。
马西斯被他问得不禁震惊了下,随即将表情调整为平稳的模样,对着空气说道,“还能怎么看,一个屠夫罢了。”
阿尔斐杰洛刚想接着问,不料尼克勒斯突然用鼻子发出不愉快的哼声。
“像贾修那样的家伙,是没法跟他心平气和说话的。”
“什么意思?”
“他不像正常人,能够通过言语交流。只是个不可饶恕的混蛋罢了。”
将刨根问底的阿尔斐杰洛交给那两个龙族对付,旁听的杰诺特逐渐神游起来,思绪再一次飘回到久远的年代……
从未试着和自己的主人彼此了解、也从没有和他建筑过信赖关系的马西斯,至少说对了一句话。
贾修是个屠夫。
会这么评价,是因为他以杀人为乐。在人们看来,完全就是个无法沟通的对象。但凡认识他的龙术士都对他的行为深恶痛绝,但是也无人会真的出面制止或开导他——除了初生牛犊的杰诺特。
杰诺特能和贾修说上话,主要原因是他俩的出生地和受封的时间都非常接近,可以算作半个老乡和师兄弟。
在所有人都放弃了对贾修的救赎时,只有杰诺特愿意和他交流,在他作恶的时候,经常善意地规劝他,试图将他引往正道。
这也就筑成了杰诺特日后被毁容的悲剧先兆。
在一次二人搭档的任务中,受够了被说教的贾修觉得自己找到了除掉对方的机会。
那是杰诺特成为龙术士十五年之后的1188年冬天。他永远也不会遗忘的那个冬天。
魔导战水平比并不突出的杰诺特还要差一截的贾修,施了一个诡计。他成功地将无法消除的烙印,烙在了杰诺特的脸上。并在他痛苦地俯身惨叫时,紧紧地扣压住他,任由他不停哀嚎。杰诺特就这样错过了最佳的治愈时间。
对于犯下如此恶行的贾修,龙王自然绝不会姑息,毫不容情地将他投进了孤塔的监狱,让他在黑暗和悔恨中煎熬,至今已有34年了。
人们对身为受害者的杰诺特致以慰问。可是在短暂的怜悯结束后,歧视和疏远也随之而来。
第一个就是马西斯。他对主人的败绩感到丢脸,而不顾贾修恶意加害的事实。
无论是通情达理的休利叶、广结善缘的派斯捷,还是其他的同伴,都没有真正地关心过身心受创的杰诺特。
杰诺特用脸上的面具将自己和世界上的其他人划分开来,「愚昧之人不值得你对他们托付真心,和他们是无话可说的」——用欺骗和暗示加以提升营造的自信心来巩固自我。
长时间的隐藏和躲避,使他成为了人们口中那个性格乖僻的男人,就连和他最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从者都不理解他的苦处。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要紧。至少不会再有人伤害自己。大不了这辈子就在无尽地被人误解的孤独中走完。
但是,那个敌人——沙桀,带着他恶意的诅咒出现了。
杰诺特从十六岁起,建立了六十余年的自信心,在沙桀给他重现的年轻时所有磨难的那一刻,全部都崩塌了。
“……嗯?”沉溺于痛苦之中的杰诺特回过神,发现阿尔斐杰洛正在端详自己。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不知何时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细看之下,是个清秀而不失男子气概的脸。阿尔斐杰洛看着杰诺特人不人鬼不鬼的烂脸,忽然为他感到可惜。抛开占满了整张右脸的被烧伤的疮疤不算,单从他的脸型和五官判断的话,他也算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
杰诺特用阴郁的目光看向观察自己的阿尔斐杰洛,仿佛在抗议他对自己的怜悯。
“我从没把脸上的伤当作耻辱。”面容尽毁的男子说,“它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除了嚼食物的时候有点困难,大部分的时候我还是挺感激它的。”
“是吗?”望着直到这一刻仍在划着无形的分割线将自己保护起来的男人,阿尔斐杰洛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不过啊,如果不是有我的这些伤疤作证明,大概我也会被关到孤塔吧。因为我没有达到龙王心目中的预期值呢。”
“怎么这样说,挑起争斗的人明明是贾修啊……”
阿尔斐杰洛还想琢磨些安慰的话语,对方却换了一个话题。
“虽然你我除了几次交集外,基本算是陌生人。但是我注意你很久了。”杰诺特边思考用词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搞懂,就趁现在问你吧。你为什么在战斗的时候,要如此不遗余力呢?到了几乎把命都要舍掉的地步。”
不久前的那场壮绝的大战中,阿尔斐杰洛孤注一掷的表现让杰诺特匪夷所思。
在他质疑的眼神下,红金色头发的首席挺起胸膛,面露骄傲之色。无论何时,他心中那无比鲜明的理想都不曾失色过。
“我想要成为拯救人类的英雄,像耀眼的北极星那样举世瞩目。我要改变龙族和异族的战争局势,把所有危害世界的敌人都清除干净。”
尼克勒斯和马西斯全神贯注地倾听他的吐露,不禁流露出震撼的表情。不过杰诺特却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这样啊。”叹息之后,他郑重地说道,“看在你多次救我的份上,我就告诫你吧。你怀抱着的理想是不切实际的。趁还没有陷得太深,早点放弃吧。对卡塔特不要抱有期待。”
“这算什么啊。”阿尔斐杰洛闻言大吃一惊,平稳的语气发生了变化,“曾经憧憬着没有战乱的未来的你,抛弃了以往的理想吗?”
“是有点遗憾。”杰诺特叹了一声,然后坚决而严肃地说道,“但是人总要看清这个世界的。我如果能早点认识到就好了。”
“登顶为龙术士后所有获得的荣耀,以及胜利的鼓舞,你都忘却了吗?”
四人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奇妙。虽然阿尔斐杰洛和杰诺特一直在不停用言语交锋,但是——场面冷了下来。
“那种苍白无用的荣耀,我不会再需要了。”
杰诺特的说法太过干脆,阿尔斐杰洛难以接受。
“不需要?龙术士这类人不就是为了消灭异族、平息战乱,实现和平的梦想而奋斗的吗?”
“怎么可能,只不过不小心变成了那样罢了。”杰诺特失声笑道,直视着阿尔斐杰洛严厉的目光,“龙术士没有思想上的自由。以自己的意愿战斗的,在我看来大概只有你一个吧?”
“只有我?”
回答阿尔斐杰洛的,是杰诺特渐渐深沉起来的话音。
“归根结底,大部分的龙术士只是为了逃避早夭的命运而交由他人意志支配的傀儡而已。被龙族召集,用完就扔的工具。像圣人那般不求回报,发自内心地豁出性命战斗,你真的相信会有那种崇高的家伙存在吗?就连你也是怀有私心的吧?首席。别告诉我你是单纯地想要为人类无偿献身,从来没想过要出名,博取龙王的宠爱。”
本想高声反驳的阿尔斐杰洛沉默了一会儿。在他看来,杰诺特的怀疑简直是对他莫大的嗤笑。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说,阿尔斐杰洛最不能接受的倒不是杰诺特看穿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只是不能容忍这个男人的轻言放弃。
“这种话竟然会从你这样的男人口中传出来,真是不可思议。”无法再抑制住情绪了,阿尔斐杰洛厉声吼道,“难道就因为龙王不够重视你,你就放弃了当初的理想,对一切都丧失信心了吗?就因为现实辜负了你,所以你就遗忘了战斗的意义了吗?”
针锋相对的二人唰的一下起身站立,对峙着。双方的交谈开始被剑拔弩张的气氛支配了。话题的敏感使马西斯也站起身,有些不悦地注视过来。但是在争执不下的两位龙术士之间,却无法轻易插上话。
“龙王……”杰诺特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语气更加坚定。“听着,龙术士不过是龙族兵器库里的一件兵器,有需求的时候拿出来,收拾完残局就没用了。我们只是一群永远被龙族使役、自我意志被剥夺的清洁工罢了!当然,你也可以自我麻痹为正义的使者,或救世主……称呼再怎样改也无所谓。龙术士这玩意儿的本质我早就看透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居于首席位置的龙术士——”
阿尔斐杰洛浑身震颤,已经愤怒得不行了。这下,连尼克勒斯都一脸沉重地挺身站了起来。
与自己的价值观截然相反的理论,大刀阔斧般地落下,冲击着阿尔斐杰洛的大脑,让他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极强的抵触情绪。
自己的抱负和追求,以及上升之路,都被杰诺特轻易推翻。龙王嫌厌这个男人的原因,此刻阿尔斐杰洛终于明白了。
“但即使到了这个地步,我依然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
看着仍旧一脸倔强的阿尔斐杰洛,杰诺特好像在可怜他似的摇了摇头。
“你拒绝得了吗?试想一下,一直到死前都要被龙族呼来唤去的感受,甚至连怎么死都无法遂自己心愿……为获得永恒的生命以及超常的力量,我们亲手埋下了永远的悔恨和遗憾。”
“够了没有。你不但自己违背了初衷,还要怂恿我也放弃吗?”阿尔斐杰洛锁起双眉,用锋利的语调吼道,“杰诺特,不管怎样我也算喊你一声前辈,没想到你却是一个如此胆怯的小丑!”
被呵斥的杰诺特立刻瞪大了眼睛。他混浊的右眼里似乎压抑着非常深的怒意。
“还不明白吗?根本不会有人赞扬你的付出!做得再多他们也只会觉得那是理所应当。奥尔扎克?阿方索是这样,龙王也是这样!”
面对朝自己猛泼冷水的杰诺特,阿尔斐杰洛必须捍卫自己选择的道路。他坚毅地否定道,“如果仅仅是没有追慕的目光就不再努力的话,那么所谓的梦想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的程度!就算没有人为我喝彩,我也会坚持走到底的。”
自从邂逅了刹耶王并被他狠狠地挫伤自尊之后,阿尔斐杰洛原本参杂着太过功利心的想法就似乎发生了微妙的转变。现在的他,是以无比纯粹的动机在战斗。诛伐异族已经无关道义,而是更偏重于解决私人恩怨了。
但是杰诺特却耸了耸肩,失声笑道,“背负着常人难以负担的重任,为了那一点点遥不可及的认可而绞尽脑汁,窃喜所获得的宠爱……拥抱着这种畸形的生存方式的你,实在是可悲至极!”
“我不会止步不前!”阿尔斐杰洛傲然开口道,脸上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愤怒,“即使是对自己说谎也好,我也不会回首昨日。困在过去的阴影魔障之中作茧自缚,为自己的颓废和堕落寻找借口,那样的事我绝不会做!只是因为不被人理解而将曾经的理想弃之如敝履的家伙……早知道是这样,我根本就不会救你!”
在这连松口气呼吸一次都让人觉得是一种奢侈的紧张时刻,马西斯和尼克勒斯只能怔怔地看着互相怒斥对方的两人。
“后悔了吗?”丝毫不介意阿尔斐杰洛的怒火,杰诺特只是怜悯地看着他,转过了身,“随便吧。我们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往前走了两步后,杰诺特平静地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充满火药味的首席。
“你早点从幻想中走出来吧。”左脸颊的酸楚和右脸颊的嘲讽在杰诺特的阴阳脸上奇妙地统一。他用真诚的口吻奉劝道,“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大失所望。你所谓的理想之路,只是惨痛的虚想、幻梦罢了。不,那就是给自己下的一种诅咒!”
“……”
阿尔斐杰洛仿佛在思考对方的话语一般沉默着,脑中的纷杂思绪在激烈交战。
“你不走吗,马西斯?”
在这令人难受的死寂气氛下,杰诺特突然呼唤在一旁听呆了的从者。两秒后,得到对方的反问。
“你直接回你待的破修道院不就好了?”
看来马西斯不愿意载他的主人回卡塔特。理解到这层意思的杰诺特没有生气,平淡地把目光对向气愤得颤抖不已的首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回去面见龙王了。相信我们忠心耿耿的首席会把这一战的情况如实向上禀报的。”
杰诺特毫不在乎阿尔斐杰洛随即投来的敌视的视线。这最后的话语一落,他就化为一道闪光,以加速的“幻影”消失在幽深的树林,将阿尔斐杰洛的制止抛在身后。
“等等,我还没——”
即使在叫出声的下一瞬间,就连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了,阿尔斐杰洛还是执拗地望着杰诺特离开的方向,怎样也不愿移开视线。他的心久久都不能释然,无法就这样将那男人的话语当作简单的笑谈遗忘。总有一种要让他收回那些话的执念——正是如此,才使得阿尔斐杰洛由于杰诺特最终没给他这个机会而耿耿于怀。
“你没必要听他的。坚持自己觉得正确的道路走就是了。”
落叶被踩出清脆的咔嚓声响。马西斯忽然来到气愤不已的阿尔斐杰洛身旁,戏弄般地对他一笑。
这头没少给自己找茬的火龙,竟会莫名其妙地鼓励自己,对此,阿尔斐杰洛冷冷地反问道,“马西斯,你是在假借奉承之意来挖苦我吗?”
“当然不是。你所阐述的理想无比正确,没有任何差错。我个人非常赞同也非常欣赏。”马西斯一面认真地说道,一面用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嗤笑了一声,“遵循着自己的信念向前进发,人类术士中能有你这样高觉悟的人可不多。要好好保持,继续努力下去哦。”
从马西斯极淡的浅红色目光里,猜不透他有什么企图。但那目光中也读不出任何善意。阿尔斐杰洛仍在思考,耳边却只留下了轰隆隆的风声。化身为火龙原形的马西斯飞驰上天空,变成一个红点然后消失了。
“切,别理他。”尼克勒斯向默默伫立着的阿尔斐杰洛靠去,仿佛打抱不平似的哼道,“马西斯那个家伙无非是因为你的无偿奉公能使龙族获利,才会那么说罢了。真是个圆滑的家伙!”
“我自然明白他没安好心。”阿尔斐杰洛转过身回应从者,“想想刚才,真是让人不痛快的一场谈话……!”
“你们能争那么久,也是够无聊的。”
“你不认同我吗,尼克勒斯?你也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与阿尔斐杰洛对视着,看着他急切地希望得到认同的表情,尼克勒斯遗憾地耸了耸肩。
“不。我无法与你共鸣只是因为,我不需要靠巴结龙王来获得宠爱。”
“哈,那还真是让人扫兴呢。”
阿尔斐杰洛看似不动声色地喃喃自语道,语气却有点颓丧。
被杰诺特从头到尾否认,被马西斯借机嘲弄,会有憋屈感是理所当然的。但此刻最让阿尔斐杰洛放不下的,却是胸中蓦然升起的一份不明原因的焦虑。
“……也许杰诺特是对的。”
他垂下头,无力地这样嘀咕道。那种忧郁的自省表情,在一瞬间占据了阿尔斐杰洛的脸庞,和他的整体气质是那么的不搭调。
“怎么说?”
“我想起来了——‘给你食物,你就吃。甘心供人驱使是做狗的首要条件’。被我视作父亲的那个男人曾这么对我说。那些被我遗忘的记忆,我全都想起来了。”
对着尼克勒斯,容貌端正的这名男子露出了一脸自嘲的苦笑。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与他的性格相符合的自信。
“喂,你怎么突然……?”尼克勒斯有点不安地皱起眉头,注视着他。
“算了。追问过去是得不到答案的。”
阿尔斐杰洛不想把脆弱的一面显露给尼克勒斯看。他高傲地摇摇头,甩走忧伤的情绪。当把头重新抬起时,紫罗兰的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明朗和神气,洋溢着自信的光彩,一如他闪烁着骄傲光辉的神杖。
“现在,该回去向龙王大人禀告任务的结果了。”他对从者说道,“回去吧。我们回卡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