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中老人

    孙石躺在篝火边上，张振彪在几丈之外盘膝而坐，运功疗伤。石洞被烧了，现在已经无处可居，孙石与张振彪一边一路躲避黑风山寨的追杀，一边寻找着紫玄国大军驻扎的地方。

    今天白天真是惊险，差一点丧了命，但是真正让孙石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自己莫名其妙使出的那一招，高博鸿死亡的那个恐怖的面容，到现在还还历历在目。“刚才我是怎么出拳的？刚才我似乎压根不能控制自己的右手？刚才他怎么就一点一点地瘪了下去？刚才…”孙石怎么想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渐渐的，想累了，也就睡了。

    “唉，小伙子，醒醒，醒醒。”孙石听到似乎有人在耳边叫唤自己，他睁开惺忪的双眼，就在面前站着一个双手叉腰、白头发、白胡子，而容貌不怎么瞧的清的老头儿。他粗布蓝衫，一双草鞋，时而出拳、时而踢腿，时而腾空而起，时消失不见，但他的呼唤声却始终不绝地环绕在孙石耳边。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好像老糊涂了，我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谁？完了完了，我肯定睡的时间太长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小伙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呀，完了完了。”老头急地直蹦。

    “什么东西，弄得我好生不舒服，热死我了。”老头突然又不蹦了，双腿立定，双掌向上放置小腹前，慢慢向上提，似在运气。“呼——”老头儿吐出一口火热之气，似乎舒服不少，嬉皮笑脸地朝着孙石：“凉快多了，嘿嘿。”

    “啊，好痛。”就在老头吐出热气的一瞬间，孙石感觉右臂那股子火烧样疼痛再次出现，实在难以忍受，右手臂也突然变得通红。“啊——。”

    “唉唉唉，不好意思，我吸回去。”只见老头翘起嘴唇，小腹紧缩，那股热气似乎又被他吸回了身体，双手上下相叠，掌心向上，从小腹缓缓升起，然后随着手掌反转，缓缓下降的同时，从白胡子老头的鼻孔、嘴里冒出一股轻烟。

    “石头，你怎么了，石头，你怎么了？”一边打坐的张振彪见孙石大叫起来，立刻收功赶了过来。

    “我刚才手臂好痛。”孙石甩了甩自己的右胳臂，活动自如，皮色如常，好得很。

    “唉，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太多的杀戮，你肯定做噩梦了，没事了，睡吧，张大哥在你身边。”张振彪俨然像个大哥哥，安抚着孙石，渐渐的，孙石又进入了梦乡。

    “啊呀，小伙子，别这么大声么，你看你一醒，我就得消失，我跟谁聊天啊，这么多年来，我无聊死了。”

    “老爷爷，你怎么又来了，张大哥，张大哥。”

    “嘘——，别叫了，你那张大哥在你身边呢，我跟你在梦里说话呐，别叫了，叽叽喳喳的，你还要喝奶啊。”

    “梦里？”

    “是啊，梦里。老头我…我是谁？别管我是谁，反正我，我！”老头用手指指着自己，“是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那年啊，我算准自己就要死了啊——死，你知道吧，没尝过滋味吧？我也没尝过，所以我那个怕啊，不过我早就打算好了，我跟一个老和尚研究了老长一段时间，最后我把我的部分魂魄藏起来，藏到一根绳子里。绳子是——绳子是老和尚给我的，哈哈哈，阎罗王只抓去了我的一部分，哈哈哈，好玩好玩。可我现在不知道我是谁了，时间过去了太久了，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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