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瞅见两位兄长暗施偷袭,竟将另一只手勉力抬起在岳轻客胸前奋力一推,岳轻客踉跄后退,正好避开牛头和白无常双掌斩劈。
与此同时,黑无常内力反噬,加上岳轻客的内力涌来,一只手臂竟然裂骨寸断,胸腹间遭受两层力道的重击,顿时一道黑血自口中喷出,化作血雨洒在半空,滴滴溅落在牛头和白无常头面身上到处都是。
岳轻客一跤摔倒在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牛头和白无常奔至黑无常身边,将他扶起拥在怀中,牛头和白无常皆是双目含泪,一人探他脉搏,一人探拭口鼻气息,但觉黑无常气若游丝,脉象玄虚,断断续续,显然是活不成了。
一场武林索仇弑杀就会如此收场,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岳轻客突然之间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大声嘶吼道:“你为何竟要如此?难道你不要命了么?”
牛头和白无常还要再动手取他性命,黑无常将二人手臂轻轻拉住,弱声道:“莫要伤......他,我死之后......两位兄长也莫要......寻仇......”
白无常怒叱道:“若是你死了,我立时便要杀了他给你陪葬。”他语声呜咽,终于还是忍住不再动手。
岳轻客伏在黑无常身旁,双目赤红道:“你要给你兄弟报仇,今日岳大哥便把这条命给了你。”一言作罢,一掌便向自己脑门拍去,黑无常一脸急切之下,手足实在提不起丝毫力气阻拦,白无常倏地伸手将他胳膊架开,愤声道:“老四不让你死,你便不能死。”
黑无常长叹口气,脸色复归平缓,缓声道:“我已失去一位兄弟,还要再失去......一位兄弟么?”
岳轻客钢牙一错,猛地双膝跪下,对着牛头和白无常连磕几头,大声道:“今日二位饶我不死,两年之后岳某必到马二哥坟前领死谢罪,这两年之内,岳某要遍寻良医,治好黑兄弟所受之伤,请二位信我。”
牛头和白无常听闻此言讶异不已,半晌才反应过来。
岳轻客将黑无常负在肩上,抬步欲走,牛头在一旁冷冷道:“盼你言而有信,莫做小人。”
岳轻客看了他一眼,应声道:“岳某什么人,二位只管放心。”
言罢,一步一踉跄地向着人群外面走去,聚拢围观的各路豪杰早已让开一条道路,任他离开。
燕飞空站在人群之中,目睹适才发生情形,轻叹道:“这些人倒是性情中人,只可惜那个黑脸的汉子伤势太重,只怕医治好了,也只是落得个武功尽失,终身残废。”
围观众人见已无热闹可看,正欲纷纷散去,便在这时,忽有人惊呼道:“小公子,你......你怎会现身此地?”
却听南歌子的声音有些惊慌失措道:“你......认错人啦。”话音甫落,南歌子的身形已从人群中越出,自燕飞空、凌烟儿面前倏忽而过,去势甚急,几个跳跃之下,竟没入街道一侧的房舍之中。
紧接着两个人影蹿出,向着南歌子消失的方向追赶而去。
凌烟儿不明所以,正要尾随追出,却给燕飞空阻住,凌烟儿一脸疑惑道:“为何拦我?难道你没看到有人......”
燕飞空笑道:“那是他们南宫世家的家事,不用管他,他自会回来。”
几个人将将回到老婆婆的居所,赫然发现原本栓在门前的五匹良驹竟然不翼而飞,金枪小侯爷心中疑窦丛生,急忙闪身进屋,只见桌子上残羹剩肴依然还在,那个老婆婆竟然不知所踪。
众人将房舍前后找了一圈,也不见老婆婆的行踪,燕飞空察看地上马蹄足印,向前一指道:“它们应该向着那个方向去了。”
这一指,金枪小侯爷不禁为之一怔,道:“燕兄,门前街道东西朝向,难道这些牲口给人牵着上山去了不成?”
燕飞空颔首道:“去了看看便知。”
当下四人向着山上进发,走不多远,便看见五匹坐骑已给人击毙在山坳一片树林之中,楚无忧绕着树林兜了一圈,未曾发现人影。
燕飞空见每匹马的头颅皆是给人用掌力震裂,思忖片刻道:“这人内力不浅,不知为何会对我们下手?适才梨花酒楼前,各位可曾看见过什么相熟之人么?”
楚无忧默然摇头,金枪小侯爷道:“在下行走江湖,广交结缘,的确认识过不少朋友,适才在梨花楼前确有几个相熟的面孔,只是在下隐在人群之中,未曾与他们谋面......”
话声未歇,忽闻头顶上轰隆作响,竟有数十块巨石从山坡滚下,向着燕飞空四人砸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