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婴和唐余歌进门就看见半缘先生正在一面墙前面,抬头看着一副字,见来人了,连忙叫他们坐下来。
亦婴和唐余歌谢过了半缘先生,就直奔主题,问半缘先生在这曲阜城附近住了几十年,人缘广,认不认一个叫陈子游的书生。
半缘先生听了这个名字就听了一听,然后继续手下沏茶的动作,一边倒茶一边问亦婴他们,找这个陈子游做什么。
亦婴就说他们有一位故人的东西要交给他,替那故人了却一桩心愿。
半缘先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跟亦婴他们说,还是跟自己说了一句,陈子游早就在四十年前就不在了。
亦婴和唐余歌听到半缘先生说陈子游已经不在了,不禁伤心起来,想起了南音婆婆,亦婴把袖子里的短笛又握紧了一些,看来,婆婆的这桩心愿是替她完成不了了。
亦婴和唐余歌谢过了半缘先生,正准备失望的离开,半缘先生起来送他们,送到门口的时候,问了一句:“敢问是哪位让你们来送东西的?”
亦婴回答了一句南音婆婆。半缘先生听了南音这两个字就一愣,随即让他们留步,然后颤抖着声音问亦婴:“她还好吗?”
亦婴一听觉得奇怪,这个半缘先生也认识南音婆婆?旁边的唐余歌却说了一句:“您就是陈子游老先生吧。”
亦婴听了这话,睁大了眼睛看着半缘先生,等待他的回答,半响,半缘先生点了点头。
原来当年陈子游从湘西失魂落魄的回来之后悲痛欲绝,就决定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
原本以为不再会有人提起陈子游这个名字,没想到,四十年后的今天竟然被一句话勾起了那一段美好而又苦涩的回忆。
后来他又无数次的经不住思念的煎熬,想回去看看那位心上人,但是每当他一想起那天她决绝的眼神,以及残忍的语言,就却步了。
他始终不敢去面对但是也不曾忘记,只是努力的不去回忆,没有回忆,就没有心痛。
就这样他逃避了四十年。不曾对他人说起,村里的人只知道他叫半缘先生,难怪唐余歌和亦婴在村子里打探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
亦婴从袖子里拿出了那把用手帕包着的短笛,打开来,放在陈子游的面前,陈老先生颤抖的拿起短笛,不禁眼睛湿润了。
思绪又回到了四十年前的那一天。
他们坐在山崖上看日出看日落,他把短笛交给南音,说:“等我回来。”南音坚定的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
画面定格在她的笑脸上,这个画面曾经多少次出现在陈子游的梦里,又曾经多少次让他满脸泪痕的醒来。
陈老先生从回忆里出来之后,就看着亦婴又问了一句:“她还好吗?”看着陈老先生急切的表情。
亦婴很想回答他一句,她很好,8她在等你,但是南音婆婆交代了她,不能打搅他的生活。
于是亦婴看了看唐余歌,对陈老先生说:“南音婆婆已不在人世,只是让我们把这个短笛交给你。”
陈老先生听了这个噩耗,捂住胸口连连退后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唐余歌连忙去扶着。
但是陈老先生不敢相信的看着亦婴又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亦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陈老先生流下了两行清泪,呢喃的说着:你怎么不等我呢,不是说好了要等我的吗?
亦婴看着陈老先生痛苦的样子忍不住要开口了,被旁边的唐余歌拉住了,亦婴看着唐余歌。
唐余歌摇了摇头,提醒她婆婆说过的话,亦婴想了想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陈老先生起身,颤颤悠悠的走到书架前,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多,刚才进来的时候亦婴还觉得他是个很硬朗的老人家。
只见陈老先生颤抖着双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幅卷起的画纸。慢慢的展开来,放在书桌上,眼睛由于上了年纪看不清,要趴在桌子上才能看见画上的人。
那是一个戏水的少女的画,亦婴记得南音婆婆说过,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陈老先生给她画了一幅画像。
想必就是这一幅了,亦婴在旁边看着陈老先生的手,轻轻的颤抖着拂过画上的南音婆婆的面容,不禁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亦婴开口说了一句南音婆婆真漂亮,陈老先生慢慢的点了点头,是啊,这样一个漂亮的苗家女子,是值得他留恋一生的女子。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陈老先生还保留着那幅画,虽然由于时间太久了,画纸有点泛黄了,但是丝毫也影响不到画上少女的美丽。
看陈老先生这么专心的看着那幅画,亦婴和唐余歌悄悄地退出了书房,一路上,亦婴和唐余歌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被这四十年的爱情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回到客栈的亦婴连饭都没吃就回房间了,唐余歌知道他心里难受,就没有去打扰她,或许,这个时候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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