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信吃惊的望着洞口之人,这人一身天青色道袍,像个道士打扮,但头发没有整齐的一丝不苟的束在头上,而是随意散落在额头脑后,嘴上有一圈稀杂的胡须,一双玩世不恭的眼睛正轻描淡写的打量着自己。再看他手上并无拂尘,长长的宽袍大袖就这么垂在身子两侧。
这是哪里来的野道士,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桑……一笑?那个色道人,就是你?”
“不错。”
“你命可真大!”
“有赖掌门洪福,还活着。”
长孙信背过身子不去看他。
“呵呵,桑一笑啊,我可不是什么掌门,你仔细看看,我是谁?”长孙信缓缓转过身来,眼中精光一闪。
桑一笑怔在了当场,他的双目被那道精光摄住,他此刻无法相信眼睛里所看到的——眼前这哪里是什么长孙信,立在他眼前的,分明是他的师父,松陵道长!
刚才还淡定自若的桑一笑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他充满歉意道:“师父……原来您没死……徒儿不肖,没有能完成您老人家的遗愿。”
“不妨事,徒儿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松陵道长一脸慈祥,对他招了招手,桑一笑看到这张暌违已久的面容,不由得生出一阵亲近之情。他是松陵一手带大的,松陵对他如师如父,也是他这些年放浪形骸之下心中唯一的亲人。
桑一笑听话的向他走去,殊不知松陵道长的袖子里,一把匕首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来人引颈就戮。
“心外之物,俱为缥缈。清心明镜,镇尔邪道。道人道人,勿入歧途啊!”
此言仿佛从天外飘来传入桑一笑耳中,一路直至灵窍。这声音穿过了腐朽的阻隔,搅动了洞中浑浊的空气,让桑一笑心神为之一动,传音入耳的本事试问自己也可凭内力办到,但这声音里却包含了丰富的清浊层次,仿佛在头顶三花处冥冥而起,内息撞击耳膜带来的鼓动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温暖舒适。念的正是他们道家的“摩勒清心咒”,其声越发清畅悦耳,使他在心里不自觉的又默念了几遍,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好似下了一层浓雾,此刻被一双大手拨云见日,醍醐灌顶,一切恍然清晰。
松陵道长消失了,站在自己前方的仍旧是那个一脸粉彩,半人半鬼,一身老农打扮的长孙信。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象么?
“哈哈哈哈!道人啊,你差点着了他的道了!”
这个声音是……?从那扇铁门后传来的!再看长孙信,却是一脸狰狞,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潮湿洞中沾染的露水,将那些粉彩融化的更加人鬼不分。
“哼!”长孙信恼羞成怒,身子往前一扑,往桑一笑的怀里撞来,桑一笑心神已定,这平平无奇的一击自然不能奈他何,他侧身闪过,熟料对方袖子中的匕首在擦身那一刻亮起寒锋,“嚓”的一声,刺进了他的腰间。
堂堂名门正派的掌门,居然偷袭!
桑一笑忍痛将袍袖一甩,将刺进身体的匕首甩出!索性反应及时,刺的并不深入,他立即运气止住流血,回头一看,那长孙信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处洞穴并非多深,别无余地藏身,他一定是借着刚才的偷袭逃出了洞外。桑一笑急忙探出身子往悬崖四周查看,只有山间云霭从眼前飘过,长孙信完全失去了踪迹。
让他逃了。桑一笑遗憾的叹了口气,不对,他为什么要逃?或者应该问,为什么需要逃跑?堂堂太白剑派掌门长孙信,江湖人口中那个参透了剑道终极奥义的长孙信,为什么在自己面前仓皇逃走……好怪异!
桑一笑紧锁眉头,有点无法理解,回味一下刚才短短的一次交手,并未使用任何剑术剑法,身上也丝毫不带剑气,可要说此人功夫平常倒也算不上,但与自己印象中的名门大派掌门的形象实在相去甚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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