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扯着慕容昭的衣袖哭得肝肠寸断。
“属下说错了么?她就是配不上主子,她就是个残花败柳,如果不是她,我何至于在床上躺了一年。”
慕容昭一巴掌抽过去,青衣姑娘吓住了。
穆云惜也吓住了。
她从未见过他发如此大火,青衣姑娘被拖下去,他将外袍脱了,扔了,然后去洗手。
青衣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慕容昭绕过围墙走进来的时候,穆云惜定定的看着他,觉得他刚才的举动有些过份了。
“毕竟是个姑娘,你刚才做得太过了。”
他上来牵她的手,见她避开,连忙解释道:“我洗过手了,不脏。”
他知道的,她与秦慕言和离的原因,是因为不能接受两女共侍一夫。
她对婚姻,有着一种近乎变态的执拗。
穆云惜沉默着没说话。
一顿饭吃得极安静,银环上菜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穆云惜含着筷子,抬眼看着对面的人。
那位姑娘说她残花败柳,肮脏不洁,心思歹毒,是她害得她躺在床上昏迷了一年?
满腹疑问终是忍不住:“那位姑娘的话,你不打算跟我解释我一下?”
“我真的像她说的那样……”
“你不是。”慕容昭抬眼看她,压着心底的愠怒,尽量轻描淡写。
那一巴掌,还是打得轻了。
他那么努力,那么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幸福,险些就要毁在她手上。
“她在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慕容昭陪了她一晚上。
她搂着小雪在看书,他则命人搬来了公文,在她房中处理。
直到临睡前,被皇帝一纸圣旨召了入宫。
临走前,他替她掖好被子,细心叮嘱道:“乖一点,我去去就回。”
她被香熏得很困,最近好像他很爱在她房中点这种香,一点上,她第二日必定睡到日上三竿。
他还爱吹笛子,一曲安魂曲,总在她头痛发作时,像股清泉一般抚慰着她。
他说那位姑娘的话不是真的,叫她不要放在心上。
可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
这晚,她头痛再次发作,然而那笛声却没有跟往常一样响起来。
她这才想起,慕容昭进宫去了。
她好疼,脑袋好像要被撕开一般,疼得她满床打滚。
“郡主!”
银环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您等着,奴婢立即入宫寻王爷。”
银环走后,虚空中忽然传来一声袅袅的琴音,弹的还是那首《安魂曲》。
曲调清幽潺潺,如清泉,如灵药,如冰水,浇在她那副灼疼得如同被火烧过的躯体上。
她赤着脚,披着发,寻着乐声,见到了那月下奏琴的人。
他坐在屋顶上,玄衣银发,头顶一轮圆月,好像披星踏月而来的仙人。
他这一次没有戴面具,然而离得太远,她还是没能看清他的脸。
两人就这么遥遥相望,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管家赶到。
那人在她面前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
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
“郡主?”
“嗯?”穆云惜惊醒。
银环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叹气:“您今天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穆云惜笑了笑:“我在想那位姑娘的话。”
她总不能说,在想另一个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