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后,上官云曦从澜月殿出来,看向一则的凌公公。
“太上皇刚才清醒了一会,他让我转告公公,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报的恩都报完了。”
“该还的债也还完了,你自由了,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凌公公愣了一下:“太上皇他……”
上官云曦压下喉咙的酸涩:“……可能是最后一次清醒了。”
“太上皇希望你能为自己打算,是去是留,您自己斟酌。”
凌公公沉默了片刻,朝她行了个大礼:“多谢殿下。”
上官云曦点了点头,带着季嬷嬷离开。
目送上官云曦离开,凌公公转身进入澜月殿。
太上皇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帐顶,他好像忽然苍老了许多,就像一棵即将枯死的老树。
凌公公问他:“您在想什么?”
“这个地方装饰得很有品味,那个女人是谁?她长得很好看。”
凌公公看了一眼端仪皇后的画像,认真答道:“她是您的妻子,一个很好的姑娘。”
“嗯?朕的妻子?”
“你说得对,她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
老人慢慢坐起来:“她在哪,你带我去。”
“好,非如带您去。”
凌公公扶着他慢慢走出澜月殿。
他又问:“你是谁?”
“我是凌非如,我们曾经一起上过战场,饮过胡虏的血,一起看过长河落日,一起踏过边关白雪。”
“可朕不记得你了。”
“非如记得您就好,非如在这里陪着您,一直陪着您。”
……
“殿下您怎么了?”
季嬷嬷看着自家王妃进入澜月殿,出来时眼睛都红了,明显哭过。
上官云曦摇了摇头,抱紧了手中的锦囊。
刚才太上皇告诉她,当初玉瑶长公主的死讯传回云枢,让本就患了抑郁症的端仪皇后一夜白头。
接着大病了一场,勉强熬了一个多月,就撒手人寰了。
这件事他原先是严令禁止透露给先皇后的,他疑心有人故意走漏风声,想循着线索揪出背后之人。
没想到忽然就病倒了,而且一病多年,起初他还会偶尔清醒,能处理朝政,后来就彻底糊涂了。
政权落在当初的太尉上官楚明手上。
如今回想起来,连武昌帝是如何继位的,他都记不起来了。
“如果有一天,当今皇帝不仁,百姓受难,生灵涂炭,你就将这个,交给慕言。”
上官云曦死死的抱住那个锦囊,她能隐约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小的锦囊,好像千斤重担般压在她身上,她感觉放哪里都不安全。
思考再三,最后决定将它转入空间,锁在保险箱里。
回到马车上,秦慕言看见她的神色,明显怔了一下。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上官云曦拿出一封信交给他:“这封信,是太上皇让我交给你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秦慕言接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双眸黑不见底。
上官云曦直接将信放到他手心里:“刚才太上皇清醒了一会,有些事他来不及说,你看了信就会明白的。”
上官云曦跳下马车,留了个独立空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