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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宁挑了挑眉,“孤如何去不得?”
云来道,“这帖子是三皇子下的,送帖子的人却是九殿下,属下怕是有人设局,想对殿下不利。”
周元宁并未表态,云来无奈,只好接着说,“殿下,围场凶险,人多事杂,还请殿下三思。”
周元宁缓缓抬起头,“云来,孤回宫几日了?”
云来脱口而出,“到今日,已满一百六十日了。”
周元宁看着云来,问,“宫里情形如何?”
云来低着头,“殿下,属下不敢妄言。”
周元宁随手翻起《唐诗选脉》,正好翻到许浑许用晖的《咸阳城东楼》,“山雨欲来风满楼,孤回宫五月有余,前朝后宫可有异动?”
云来回禀,“除去小厨房一事,属下并未查出什么不妥。”
“引蛇出洞,孤若是终日都窝在重华宫,怎么能抓出下黑手的人?”
周元宁道,“你怀疑佩秋,趁着孤外出,你在宫里好好查查。”
云来很是担忧,“属下留在宫里,殿下的安危该由谁负责?”
周元宁道,“不妨事,离狩猎还有十来日的时间,你去把燕来叫过来,灵兴寺那么久都查不出,也可以放放手了。”
云来道,“燕来武功到底浅些,不如让他在宫里,属下跟着殿下去围场。”
周元宁摇摇头,“不妥,燕来毕竟没接触过宫里的事,还是你看着,比较合适。”
周元宁看云来还是不放心,又说,“围场在京郊,不过一两日的功夫,出不了什么乱子。
孤会把佩秋留下,你的任务,就是看着佩秋。”
云来见周元宁已下定决心,“属下这就飞鸽传书,让燕来回来。”
云来一走,书房只剩下周元宁一人。
她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封面上并没有什么字,周元宁翻开那书,书里的纸张都有些发白了。
这书里并没有写字,只在书的中间,夹着一个枯黄的槭树叶。
槭树叶一经秋霜,酡然而红,灿似朝霞,艳如鲜花。
一经摘下,就如同鲜花离了枝头,迅速枯萎,只留形状,不留颜色。
夏日虽然难熬,没想到过得那么快,芒种的饯花会还在眼前,似乎离选太子妃还没过去多久,身上就有了丝丝凉意。
周元宁透过窗户,仿佛看见窗外的槭树叶正离了枝头,缓缓地,跌落至地上。
庭树槭以洒落兮,劲风戾而吹帷。
怎么能敌得过时间的摧残?兄弟之间再亲密,到了那种地步,也如狂风扫过落叶,一点也不剩下。
佩秋轻手轻脚地进来,“殿下,都过酉时了,您该传晚膳了。”
周元宁似乎才回过神来,这才发觉书房里暗淡了不少,“孤说呢,天都暗了。”
周元宁走到东暖阁,佩秋端上一碟又一碟的菜,很是丰盛。
周元宁看到一道蟹粉狮子头,“孤记得,这道菜,像是有人爱吃。”
佩秋小心回答,“奴婢记得,好像是九殿下爱吃。”
周元宁隐在昏暗的烛火之中,佩秋看不清周元宁的神情,“是吗?孤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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