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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一个激灵,登时睁开双眼,快步向前,手滑过地图。
若是径直弃了此二城,集中兵力攻打玉阳关,也是一个“措手不及”
。
只消在那二城兵力回援前拿下玉阳关,便可成包夹之势,里应外合......片甲不留。
我无意识地咬着左手大拇指,仔细看着地图,可仔细看着,又觉着不妥。
这不是棋局,棋局输赢不过一笑间,因此我才敢“冒进”
。
这数万大军之事,倘若契丹真是这个打法,岂不是如儿戏?且不说能不能赶在回援前拿下玉阳关,便是关内诸城驰援及时,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打法着实有利可图,可这几率未免太小了些。
我心下有了这个念头,虽然知晓多半只是我妄加揣测,可也堵得慌。
是以晚间只用了一碗牛乳羹,思虑再三,还是去寻了卢副将。
我打开营帐的帘子之时,卢副将也正端详着北疆的地图。
我喊了一句“卢伯”
,走到他近旁。
他见是我来了,脸上的皱纹笑的更深了些。
卢伯年纪比父亲还要大一些,旁人这个岁数上早该是儿孙满堂的,可卢伯自十五岁来了北疆,便鲜少有回家探亲的机会。
如今也只一子一女,儿子同大哥差不多的年纪,女儿比我还小一岁。
我记事起,他便对我像亲女儿一样。
小时候父亲对我严苛,我练枪不用心,便罚我练一整夜,还练不好,便不让用第二日的早膳。
卢伯就点着灯笼替我照着,打着呵欠陪了我一整夜,热着羊乳叫我休息的时候喝。
我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便心疼地递水来,“侯爷也真是,对女娃子这么苛刻做什么。
这要是我家那闺女累成这样,我不得心疼死了去。”
他看着我把水灌下肚子,接着道:“就是世子小时候,我看侯爷也没训得这么狠。”
我小时候要强得很,最是听不得别人拿我是个女孩儿这事说事,闻言将空碗往他怀里一丢,赌气说:“女娃子怎么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们!”
他退了几步将碗收好,蹲在地上看着我舞枪舞得愈发带着狠劲儿,笑着说:“是是是,哪儿比不上了?咱们安北比那些个毛头小子强了千倍百倍不止。”
他喝了一碗水,“哎,小兄弟,你轻着点使劲儿。
你这练法,等到赶明儿早,侯爷来看的时候,该使不上力了。”
自此以后,军营中叔叔伯伯们见着我面儿,就唤我“小兄弟”
,我为这事儿还生了他两天气。
将士们平常得了假是能逛城郭里的市集的,等到我再大一点儿,他隔几个月便给我买身新衣裳来,我又不穿,平素里都是着哥哥们一般的衣袍的。
便问他买这些做什么,他搓了搓手,说:“我家闺女就比你小一岁,这老见不着,也想得慌,看着你穿跟看着我闺女穿似的,也是求个安慰嘛。”
听了这话,我便偶尔得空穿上在他面前晃晃,而后便把衣服收到木箱里。
如今也攒了好大一箱。
“怎这个时辰来看你伯伯了?”
卢伯将地下炭盆拨得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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