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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头,凉如许;琴音缭绕,青烟袅。
“你醒了。”
手止弦上,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
躺在榻上的郑长素扶着发疼的额头,撑起身体半坐起来,锦被自肩上滑落。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儿?”
郑长素的声音绵软无力,凤眼中笼上一层层浅淡的江上薄雾。
沈清之站起身,拿过放在一旁的披风,走到郑长素跟前俯身时携来一缕萦绕的清冷梅花香,将披风笼在她肩头,并坐到塌上,端起放在矮凳上的白瓷药碗。
“药温正好,先把药喝了。”
沈清之说着将药碗递过去。
郑长素没有去接,而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怎么?没力气?”
沈清之微歪了歪头,狭长的双眼带着丝戏谑。
郑长素可算是反应过来这句话暗含的第二层的意思了,没力气不就要他喂了吗?!
这多不好!
她迅速伸出手,拿过药碗仰头就豪气万千的干了这碗药!
“好苦!”
郑长素五官被苦的拧到一起,下意识的拽了拽旁边人的袖子,噼里啪啦的说到:“你不是也怕喝药吗?为什么还给我弄这么苦的药,你还加了黄连?!”
沈清之听了这话,满脸诧异,随即笑道:“我与郑姑娘不过今日有这一面之缘,姑娘何来知道沈某会怕喝药?”
郑长素一下就被问住了,遂垂头喃喃自语:“对啊,我此前又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你怕喝药的……”
“呵……我看姑娘思虑繁重,你年纪才这般大,正是姑娘家最好的年华,何来这么多损耗心神的烦忧?”
沈清之手中把玩着白瓷药碗,在烛光的掩映下,泛出宛如羊脂白玉的温润色泽。
“我没有什么烦恼啊!”
郑长素反口回到,然后手撑着床榻两侧向后挪了挪,随后双臂环膝,微尖的下巴搁在自己手背上,然后回问面前的男人:“你别把话题扯开啊,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之站起来将药碗放在桌上并说:“你同我一路下山的时候,突然从石阶上栽了下去,便晕了过去!
我又不知你的住处,便只能将你先带来此处安顿,此刻你在船上,而船,就停在归雁湖上。”
郑长素一听是在船上,立刻仅着足衣就下脚蹬蹬蹬的跑到船舱外面,视线一举开阔,是归雁湖熟悉的景色,此刻掩映在月色中,平添了几分清冷,晚风撩拨过湖面,带起郑长素耳畔的青丝。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住处!”
郑长素回过身,一双凤眼瞪着面前这个气定神闲的男人。
沈清之闲闲散散的走回床榻,弯腰拿起青色绣鞋,然后走到郑长素跟前突然就蹲下身子,修长的手隔着足衣握住她的左脚裸,用了几分不伤人的力道抬起她的脚,将绣鞋套了进去,到另一边的时候,郑长素赶忙自己抬起脚,把鞋子穿了进去。
沈清之做完这些站起来,不发一言便向回走,谁知步子刚迈了一步,便突然被人从身后环臂抱住,力道大得惊人,让他不得不停下。
“郑姑娘?!”
清冷的声音这一次染上几分严肃。
“沈清之,你是沈清之吗?”
郑长素整张脸都埋在男人宽阔的后背,闷闷的声音隔着衣料传出来。
“大千世界,姓名重叠的人确实不少。”
“答非所问。”
你不是他。
“……姑娘可否先放开沈某,此举于理不合。”
“你挣得开我的,你现在不挣,不就是默认我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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