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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难却一下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他站起身,站在老两口面前,向他们深深地鞠躬。
就连说话也没直起来。
“这件事,都得怪我,”
提起这件事,路难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夹带了一丝不愿回忆的痛苦,“那时我的公司才刚起步,时常需要到国外出差,念念从来都不抱怨,回了家后也是那样温柔的笑着对我,我便真的以为她无愁无怨,直到她将以安生下来后就匆匆离开了,我才知道原来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他说着说着,竟是哽咽了。
仿佛这十八年如弹指一般,往事历历在目,他的心结一缠就缠到了现在,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么缠着过了。
路外婆也开始抹起眼泪。
路外公垂下眼睛,看着自己如同枯槁的手,想到很多很多年前,他是用这双手将那小小的姑娘举得老高,但现在,这双手连拿个东西都费力,姑娘也早早就不在了。
他坐在那儿,身子驼了,眼睛里的光也暗了,这一刻才真正开始像个垂暮的老人。
现在再去争个谁对谁错,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他有些艰难地张开嘴,最后缓缓道:“你没背叛她,就好。”
……
夜也深了,路难恭敬地将两位老人送上车,路外婆心善,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嘱咐路难道:“那孩子没了亲人,你既然收养了她,便得好好待她,知道吗?”
路难叹了口气:“我知道的。”
他顿了顿。
“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路外公看过来,犹豫片刻,说道:“我刚才对那孩子说了过分的话,你回去见了她,替我道个歉……”
他又觉得不妥,自己把自己的话打断了。
“算了,等下次我来路家,我自个儿给她说。”
路难听后却是一惊。
这两位老人终于肯到家里来了,以前无论他怎么相邀,他们从来都是不愿意。
就好像他那个家,是什么瘟疫之源一样。
路外公还在那边嘀咕着:“这么小就没有爸爸了,她一定也不好过……”
他再次对路难道:“你回去告诉以安那小子,别让外人欺负到人家小姑娘了,少不了有些说闲话的嘴碎,暗地里瞧不起她。”
然后他又自己否定了自己。
“算了,我到时候自个儿给他打电话说。”
……
而这个时候,阮糖已经在家换下了礼服,在将礼服拿到洗衣房后回来的路上,却看到路以安坐在后院里的木椅上,一动不动的,看样子是在发呆。
阮糖踌躇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路以安听到动静,一下回过神抬起头来,看到是她,愣了好会儿,开口道:“你……”
然后这个字过后,就没了下文。
是属于这两人正常的沉默时刻。
不过这次持续的时间很短,因为阮糖突然喊了他一声:“路以安。”
路以安更加不知所措,结巴道:“咋……咋啦?”
阮糖说:“以后别再来随便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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