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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传来王海涛踹椅子的动静,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老东西别磨叽!
我出四十一张收!”
沈星河垂眼盯着自己磨破的球鞋,思绪飘到了前世。
前世此时,他蹲在这店门口等父亲买酒,被醉汉撞进臭水沟;今生他要的不是五千块彩票钱,是母亲的筛查单、父亲的启动资金,还有林夏总说想要的那支英雄钢笔。
“五十。”
他突然抬头,目光坚定,“五十一张,我明晚带货来。”
深夜十点,校办工厂的铁皮门“吱呀”
一声开了道缝,那声音像是铁皮在痛苦地呻吟。
沈星河摸黑溜进去,裤袋里的银杏叶被他攥得发皱——这是林夏今早塞给他的,说是在操场银杏树下捡的,“听说能治咳嗽”
。
车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机油味,那味道钻进鼻子里,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他蹲在父亲那台德国产雕刻机前,金属零件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摸上去冰凉刺骨。
前世父亲就是守着这台老机器,在破产边缘熬了十年,最后被酒泡坏了肝。
今生他要让这堆铁疙瘩变成印钞机。
“咔嗒。”
零件在他手里重新排列组合,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星河想起前世在深圳电子厂见过的印刷机,凭着记忆把雕刻机头改装成压印模块。
他从书包里掏出林夏借的美术课金粉——下午放学时,那姑娘抱着颜料盒追上来,耳尖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多领了份金粉,你要是...需要的话。”
金粉在台灯那温暖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沈星河捏起张劣质卡纸,在背面用钢笔描出贝克汉姆的签名——前世世界杯上,这小子的任意球签名卡被炒到五百块一张。
他蘸了金粉轻轻一刷,仿冒签名立刻有了金属光泽,金粉在笔尖滑落时发出轻微的“沙沙”
声。
“咳...咳咳!”
突然一阵刺痛从胸口窜上来,像一把尖锐的刀扎在胸口。
沈星河捂住嘴,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
他摸出兜里的手帕,上面还沾着下午和防汛办主任争执时的血——那老东西想私吞防汛物资,被他用前世记下的流水单威胁。
“小星?”
车间门突然被推开,“吱呀”
一声打破了车间里的寂静。
沈星河手忙脚乱藏起金粉,却见父亲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鬓角沾着黑色的机油。
“你妈熬了雪梨汤,说你最近总咳嗽。”
他喉头发紧。
前世父亲醉醺醺撞进他的升学宴,被保安架出去时还骂他“白眼狼”
;今生此刻,父亲的蓝布工装洗得发白,保温桶里飘着甜丝丝的梨香,那香气轻轻钻进鼻子里,让人感到温暖。
“爸,我在帮您研究新机器。”
沈星河抹了把嘴,把改装好的印刷机推过去,“明天您试试印校徽,保证比现在的清晰。”
父亲凑近看了看,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过改装的零件,零件被抚摸时发出轻微的“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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