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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刀锋比在脖子上,贺佑钦眼神动了动,“先生,有话好好说。”
按照对方所说选择了右边的路口,开上去市郊的高速公路。
德海已经进入初冬,天气很冷,车内的气氛也近乎凝滞。
贺佑钦知道此刻他不能轻举妄动,一旦他有过多的动作只会刺激身后的人动手,但也绝不能按照男人的意思开到他说的地方,因为这一去说不定就是有去无回。
贺佑钦不知道离对方的目的地还有多远,只能尽量保持了高速上最低的速度平稳行驶。
身后的人拿刀的手很稳,显然是干惯了这种事情,贺佑钦身边还坐着一个孩子,他没有把握让两个人都能顺利地从亡命之徒的手下逃脱。
真是大意了,因为一个月来的风平浪静加上参加郭家的宴会,他没有让保镖同行,贺佑钦心里苦笑。
厉容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他几乎立刻注意到现在的情况,没有像一般的小孩子惊恐地大叫也没有瑟缩地吓成一团,而是紧紧盯着贺佑钦脖子上的西瓜刀,然后两个人的眼神猛然对撞在一起。
贺佑钦意外他的沉稳,而厉容锐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默默垂下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在后座无法看到的角落里做了个左三的手势。
贺佑钦心里一沉,他们现在在成环高速,再过3千米就是德海近郊的归心陵园!
贺佑钦几乎立刻明白了厉容锐的意思,成环高速的收费站已经取消,归心陵园是这条路上唯一有人的地方,他们只有在那里才有办法求助。
冰冷的刀子一刻也没离开贺佑钦的脖子,露在领子外面的地方已经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了痕迹,后面的男人一声也不吭,似乎不想让贺佑钦找到任何说话的机会借以逃脱。
狭小的空间里,三个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男人紧紧地盯着贺佑钦,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出他的打扮,全身黑衣,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油彩,看着贺佑钦的眼神阴冷锐利。
必须想个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则他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贺佑钦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男人似乎对他的镇定非常不满,却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直到某个小孩子从副驾驶座上起身然后惊恐地看着他,张大嘴满脸骇然地发不出声音,然后回过身蜷着身体疯狂地拉动着车门。
“闭嘴,停下,坐好,否则杀了你。”
男人被他弄出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低声威逼着年幼的孩子,而那孩子根本没一刻消停,不知道是被他吓得狠了还是神智有问题了,不断地踢打着车门。
“停下,听到了没有,我让你停下!”
男人大声喝止,连比着贺佑钦的刀子都挪开了几分。
就在这时,贺佑钦猛地调转方向盘,一个急转弯让后座没有系安全带的男人因为惯性跌到一边,刀子往前一伸几乎刺穿贺佑钦的喉咙,就在千钧一发时刚刚还像发了疯的小男孩握住了刀刃,使刀子改变了方向,血从手掌不断涌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安全带的贺佑钦起身和男人上演了夺刀大战,而满身是血的小男孩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艰难地控制着方向盘,贺佑钦的动作让阴狠的男人吃了一惊,他大声地对着腰部别着的呼叫器喊道,“他妈的快来人支援,这家伙要逃走了!”
在狭小的空间,任何的武力都无法全力施展,只有利器才是关键,贺佑钦的动作干脆利落,力气也相当大,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一回,两个人手臂上都被划出了血痕,厉容锐一边控制方向盘一边拿出了贺佑钦的手机拨打电话,他知道郭睿是快捷键1,在紧急的时候最先打给了对方,因为厉容锐无法出声,贺佑钦大声喊道。
“郭睿,我们在成环高速,归心陵园,有人要杀我们!”
后面的男人闻言一脚踢向前,把电话踹到了下面,厉容锐无法屈身去捡电话,车子已经开到了陵园入口,男人见势不妙,一个肘击袭上贺佑钦的胸口,贺佑钦被他打得往后一撞,连带着把厉容锐撞到方向盘上,压迫的力道让厉容锐整张脸都白了,他踩了急刹车,然后整车的人都往前一倒,拿刀子的男人一个斜刺往前,贺佑钦抓着他的手肘不让刀子落下来,厉容锐扑上去狠狠咬到男人的手臂上,男人的注意力转向他,然后厉容锐占着个子小的便宜扑上去用手抠向男人的眼睛,男人被这措不及防的一下弄懵了,单手捂着眼睛大叫一声,疯狂地挣扎起来,一脚踹向厉容锐的胸口,厉容锐被踢得撞向车门。
厉容锐为贺佑钦争取的空隙是为了让他下车到陵园找人求救,但他被男人踢到一边,眼见着刀子要砍下来的时候贺佑钦竟然没有跑走,他又急又疼却动都没法动。
贺佑钦一拳头打在男人的脸上,正中男人的鼻梁骨,把男人打得偏过身体,男人疯狂地喊了一声,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被激发了狠戾,拿着刀子就扑上来,原本被踢倒在一边的厉容锐不知哪来的力气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贺佑钦被一刀撩在了肩膀上,肩膀上立刻一阵剧痛,血染红了整件衣服,他却仍然往前扑过去,侧身躲过捅来的另一刀。
男人的凶悍在这个小空间里发挥到了极致,他绝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是惯常舔血的杀手!
男人一边用脚踹着厉容锐,脸上因为痛苦和嗜血而扭曲。
而厉容锐在这种程度的冲击下眼神已经渐渐涣散,整张脸惨白一片,男人最终一脚把他踢开,扑向贺佑钦,贺佑钦在他扑过来的瞬间竟然没有躲开,反而正面迎向他,在刀子落下来的时候一把扭住他的手腕往回弯折,猛地从他手里抽出刀子。
刀子在男人手里划过,血液喷了出来,贺佑钦拿到刀子的瞬间没有任何犹豫,一刀子插向男人的肩膀,血液溅了他满脸,然后男人终于不甘心地倒了下去,半个身子躺在后座抽搐,看血液喷射的情况贺佑钦那一刀应该砍到了主血管。
贺佑钦也全身脱力地靠在方向盘上喘气,但只是几秒就挣扎着起来打开了车门然后踉跄着拉开后座的门,把沾满了鲜血脸色却惨白的厉容锐抱了出来。
他不能在这里久待,刚刚这个男人联系过他的同伙。
贺佑钦背起厉容锐,在黑漆漆的看不清路的夜里,几乎是从台阶上一路跌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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