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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岫烟说:“好没意思的话。
反正哪一日我死了,让我爹给我打口薄棺,运了我的尸骨回姑苏去,爹和娘给我的血肉身体,还是还给他们的好,圣人省得给什么恩典以贵人之礼葬了。
我生来不贵也没才,不稀罕什么贵人、才人之礼的,蟠香寺外的山头挺好的,我就葬那儿了。
你真要给恩典,给二十两丧葬银子就好。”
徒元义知道她是怄他,没有女人敢这么说话,他只觉她是拿着刀子一刀刀戳他的心,他想要发火却发不出来,身为皇帝实在生疏这种感觉。
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轻轻抚着她的背,忽说:“你要葬在蟠香寺附近的山头,朕死了也葬那边。”
邢岫烟咬了咬牙:“你自有帝王陵墓,何必来与我争山头?”
徒元义道:“朕忧心你一人当了鬼,没有朕照看着你,你会受旁的鬼欺负。”
邢岫烟心中一酸,说:“你很不必挂念我死后如何,也许那山头有个黑山老妖,我给他当鬼新娘去,他定会派小鬼八抬大轿来抬我。
我总要叫黑山老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与他可当千年万年的鬼中眷属,笑看人间沧海。”
“够了!”
徒元义喝断,胸膛起伏,“你便是觉得没有了朕,你总有一条退路,便是死也是退路吗?朕告诉你,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你没有旁的路!”
邢岫烟不禁眼泪颗颗落下,湿了枕巾,徒元义发现了,微微有些笨拙,却仍缓缓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他用衣袖抹了抹她的脸,终还是将人抱进了怀里。
“是……是朕不好。”
他艰难地轻声在她耳畔说出了这一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说得出来,他是皇帝,是绝难向任何人说这一句的。
“朕……素来不爱管后宫之事,朕以为有东厂任你调度,又有金牌给你,你不会有事。
朕……近日一直担心,倘若你不醒来,朕说到做到,不杀太监,但将刘太后和皇后都杀了给你陪葬。”
邢岫烟呜呜痛哭,不知是信他还是不信他,他便是真会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她谈过两次恋爱,第一个是赵嘉桓那渣男,第二个却是皇帝渣男,总之也是情路坎苛。
“我才不稀罕呢,我死了便不会看你的后宫一眼,你让谁给我陪葬我也是不知道的。”
徒元义说:“你便如此狠心么?”
“是谁狠心了?我便这般命苦,不让我掌控自己的命运,还生生世世都所遇非人,我自问坦坦荡荡,俯仰无愧,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
说着她哭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徒元义抱紧她安慰:“秀秀莫伤心,朕再不教人伤着你。
你那个什么战五渣也不防事,朕真要亲自插手后宫的事,便没有人是朕的对手。
但秀秀总不要觉得朕这不是皇帝所应为。”
邢岫烟还终究有些虚弱,哭了这么久也累了,再次沉睡过去了。
徒元义几日未合眼,终于疲惫之极,就着床睡了过去。
……
邢岫烟之后却好得挺快,吃饭喝药均不耽误,总算展示出徒元义用灵药护理的身体底子。
却说她之前又发现了自己真的喜欢上他,反而能想通很多事情。
虽然她也为自己放下心防喜欢他而唾弃自己,但是转念一想会喜欢他又是十分正常的事,他们之间的纠葛关系太矛盾了,她骨子里忍不住对他亲厚,这是他们的感情基础,也是她胜过别人的基础。
对着一个本有亲厚感情的,且年轻俊美绝艳、夜夜来缠她享那鱼水之欢男人,还是她唯一的男人,她要是一丝不动,除非不是血肉之躯的人。
这世上没有什么好处都占尽的事,她不得不进了宫,得到了后宫中别人得不到的所谓圣宠,却不用付出一丝代价。
这个“死爱摞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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