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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拓拔叡回到自己住处,便上了床躺住。
冯凭知道他伤心,想安慰他一下,也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
拓拔叡一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下床,只是发呆。
当晚,小常氏便出宫去了。
拓拔叡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一整天,不让任何进去,苏叱罗要给他送吃的进去,他也不开门。
常氏没见过他生这么大气,担忧的不得了,在外面拍着门劝,又难过又心疼地说:“叡儿,叡儿,我把那讨人厌的祸害玩意撵出宫去了,不让她碍你的眼,我给她骂了一顿,以后再不许她进宫来了,你快出来吧。
你不高兴,我们也不烦你,可你饭总得吃啊,你不吃饭,你那身体怎么受得了。
你让阿姆在外面多心疼啊,孩子啊。”
“我这么好这么聪明的儿啊,你要是饿坏了身子,我也不要活了。”
常氏急的下泪,说:“你不吃饭,我们也都陪你,也都不吃了,都陪你饿肚子。”
无论她说什么,拓拔叡全无回应。
于是一晚上,金华宫上到常氏,下到冯凭,也全都没怎么吃东西。
常氏一晚上没睡觉,不住地自责,骂小常氏,一干宫人都跟着担忧,没有睡好觉。
次日一早,常氏让冯凭去看看拓拔叡那边的情况。
冯凭刚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吱呀”
一声,拓拔叡竟然推开门出来了。
他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头上也还是昨日的冠带,脸还是和往常一样白皙光亮,气色也很好,就是神情不善,怒气冲冲,好像有很大火气似的。
冯凭看见他,连忙赶上去叫:“殿下,你起来啦,我去给你拿吃的吧。”
拓拔叡好像没看见她似的,噔噔噔走下台阶,摇着大袖走了。
冯凭知道他不能走远,心情一不好就要跑去骑马,找乌洛兰延,贺若,连忙告诉常氏。
常氏听了大喜道:“他能出门便好,他就爱骑马。
出去骑骑马放放风,一会就好了,你快去跟着他,好好陪他玩。”
冯凭高兴道:“我这就去。”
拓拔叡不高兴,兰延贺若也不习武了,卸下马障泥来,铺在草地上,陪他坐在地上喝酒。
酒是高昌的葡萄酒,用的水晶杯盛着,拓拔叡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因为没吃饭,空了腹喝酒,喝了几杯后胃中反酸,吐了一会。
乌洛兰延贺若关切地拍抚着他背,冯凭从他袖子里掏出手绢来,替他擦拭嘴边的污迹。
拓拔叡突然感觉很孤独。
要是此时此刻,他有娘在身边多好,或者有姐姐,有兄长在身边多好。
只可惜没有,兰延贺若虽然跟他亲,到底人心隔肚皮,他那样信任常夫人,然而如今也感到有点看不清这人了,好像突然陌生起来。
而冯凭,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稚气和傻气。
他知道她在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小心翼翼的几乎有点可怜,然而他提不起对她的兴趣。
她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幼稚单纯的招人厌恶,他看到她就烦,根本就不想跟她说话。
乌洛兰延坐在地上,拓拔叡头枕在他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
贺若盘腿坐在拓拔叡身边,把玩着手上一只乌黑油亮的马鞭。
冯凭坐在一旁,让拓拔叡将两条大腿搭在她身上休息。
他总是坐不肯好好坐,喜欢几个人将他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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