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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若澄第二次来留园,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留园之内却溪流潺潺,铺天盖地的雪,落地即化。
到了主屋的廊下,素云收起伞,李怀恩笑道:“姑娘,王爷在里面等着了。”
若澄深呼吸了口气,握紧手里的东西,大着胆子走进去。
朱翊深盘腿坐在西次间的暖炕上看书,屋里又添了个火盆,十分温暖。
他穿着藏青色的燕居常服,上好的布料绣着四合如意云纹。
英俊的脸庞一贯没什么表情,眉宇间透着股冷漠,偏偏周身贵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若澄行礼之后,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两步,叫道:“王爷,我来拜师。”
朱翊深翻书的手一顿,仿佛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乳香味,又甜又软。
而后一双胖嘟嘟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上面躺着一个荷包:“这是我拜师的束脩,请您别嫌弃!”
束脩?朱翊深侧头看她,她弯腰鞠躬,双手举得老高,斗篷的绒毛上还沾着点雪花。
雪是纯白无杂之色,却仍是比不过她的皮肤。
这样白白嫩嫩,娇娇软软的小东西,的确招人喜欢。
怪不得当初那老太监……
不过这是要给他钱?亏她想得出来。
“你还没见过我的本事,就决定拜师?”
朱翊深合上书,淡淡地问道。
若澄的手举得有点酸,摇摇晃晃:“王爷自小受苏濂大学士教导,是他仅有的几个关门弟子之一,学问自然是不会差的。
王爷肯教若澄,是若澄的荣幸。”
朱翊深看向她:“你也知道苏濂?”
若澄用力点了点头:“他是家父的恩师,若澄仰慕已久。”
当朝首辅,吏部尚书苏濂,是皇后的叔父,如今苏家的家主。
苏氏一门从开国起,总共出过六位尚书,两位帝师,三位状元,一位首辅,在朝为官者和门生更是数不胜数,遍布全国。
苏家应该算是名门中的名门,而苏濂对天文历法,地理水文,金石字画,无不精通。
全国的读书人都想拜苏濂为师,或得他指点一二。
但苏濂轻易不收学生,至今所收的弟子,算起来也不超过五个人。
沈赟和朱翊深恰好是其中之二。
她原本畏他如虎,现在为了学东西而主动拜师,倒挺识时务的。
不过想想,能与叶明修周旋,本就需要极大的勇气跟智慧。
倘若她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叶明修也断然看不上她。
朱翊深看着小胖手说:“我不缺钱,银子你自己留着用。
真想送东西……绣一个荷包给我,料子从府里的库房随便拿。”
“哦。”
若澄其实也很舍不得自己攒下的这笔银子,能买很多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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